我暗自沉吟,那偶人長得像誰?
於休烈冷笑不已,“宇文大人,你又不修釋家禁法,留著禁經也沒有用處,爽快點交給媽媽算了,免了受苦不說,還能得到莫大好處,何必巧言辯護,拚命推脫?媽媽是何等聰明的人,又怎麼會聽你信口雌黃?”
柳媽媽卻沒做聲,轉看向於休烈,“於大人,宇文大人有沒有信口雌黃,你應該是最清楚不過,”她眼珠轉動,若有所思,“而假使宇文大人沒有說謊,於大人你此舉十足就是在行巫蠱變了,不知道那偶人長相和誰相似?”
於休烈臉色微變,飛快的看了宇文順一眼,指尖寒光輕閃,已經多出一塊刀片。
我一顆心幾乎要跳出來,於休烈要殺宇文順?
為什麼?
難道宇文順說的是實情?於休烈在私下行巫蠱?
如果是的話他行法的目標是誰?
會不會是。。。。我?
宇文順的眼風也是機敏,餘光掃過於休烈,迅速閃身到柳媽媽身後,笑道:“媽媽,你看清楚了,於休烈果然是想殺人滅口,禁法要訣在誰人手中,不是一清二楚了麼?”
於休烈定了定神,收起刀鋒,麵上漠漠無光,沉寂似一灘死水。
柳媽媽沉吟片刻,突然一拍手,門口五名壯漢一躍而入,將於休烈團團圍住,大夏長刀半開出鞘,人人臉上殺意如熾。
於休烈給那殺氣駭到,不由自主後退了兩步。
柳媽媽目不轉睛注視他,慢慢問道:“於大人,你剛剛指尖暗藏刀片,意欲何為?”
於休烈勉強一笑,“媽媽何必明知故問。。。。”
“照此推斷,宇文大人說的是實話?禁經在你手上是真,偶人也是真,你在行法也是真?”
於休烈沒做聲。
宇文順快意的笑,將頭先於休烈伺候他的那句話原物奉還,“大人不否認,那就是承認了?”
於休烈笑了笑,心知抵賴已是無濟於事,沉吟片刻,坦然道:“不錯,禁經在我手上是真,偶人也是真,我在行法也是真。”
他回答的這樣坦白,倒讓宇文順呆住了,“我聽聞王大光和你私交不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一顆心霎時沉到穀底,隻覺手足冰涼,額頭密密實實的冷汗,於休烈行巫蠱法的目標果然是我!
難怪我病發之際,沒有任何人知會於休烈他卻及時趕來,原來根本是他起的禍端。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於休烈沉吟了陣,輕聲歎口氣,“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他身上懷有一種奇怪的毒素,我試過所有方法,始終解不出,那毒素發作很緩慢,帶來的病痛也不明顯,事實上,當初若非是我提醒,他自己都不曾引起注意,但我很肯定,那種毒素是致命的,潛伏在他體內,最遲不超過三年,一定會全麵發作開,到那時節,我想救他都沒有辦法。”
我心下百感交集,他竟隻言也沒告訴我。
“想來想去,似乎隻有大明宮尚藥局久藏的冰蛟靈蛇或可有助,但我心裏很清楚,元慶性情倔強高傲。。。”
宇文順突然臉色大變,猛的推開柳媽媽,嘶聲叫道:“你,你說什麼,你剛剛說什麼?”
於休烈察覺失口說出我名字,登時默不作聲。
宇文順一把揪住於休烈的衣衫,“你剛剛說什麼,你知道元慶的下落?”
柳媽媽茫然道:“什麼元慶?哪個元慶?於休烈,你不要扯這些有的沒有的,速速把禁法要義交出來。”
於休烈微蹙雙眉,望著激動的宇文順,有些不明所以,我心裏卻是明白的,宇文順私拿了太宗皇帝的密旨,他知道元慶的身份,隻不過他一直以為此人已死。
“他在哪兒?”突然腦中靈光一閃,“那個偶人,難道他就是。。。”倏然住口,臉上悲喜交加,“他就是。。。”
於休烈聳了聳肩,算是默認。
宇文順呆立在當場,半晌無言,低歎一聲,“天哪。。。”神色看來喜苦織集,又問道,“你說他性情倔強高傲,然後呢?”
於休烈接著說道:“但我心裏清楚,其人性情倔強高傲,要他為著自己的福祉謀奪宮禁藥物,他是決計不肯的,迫於無奈,我隻好照著當年那羅邇婆婆寐教的法子,比著禁經記錄的方法,給他布了蠱,他跟前有一幫交情很過命的好友,屆時隻要我稍加點撥,言道冰蛟靈蛇可以救他性命,他們自然會千方百計取到靈蛇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