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留陽氣得吹眉毛,“合著我這半天的焰火算是白放了。”
我笑出來,“那倒也未必。。。”
孝義公主和葉留陽都是一愣,麵上微露喜色,齊聲問道:“什麼意思?”
葉留陽最是心急,索性單刀直入,“這麼說你是打算迎娶楊姑娘?”
我笑著說道:“那倒也不是。”
孝義公主頓時失望,楊紹低低的哭泣,難堪的哀求道:“媽媽,我們回去吧。。。”
孝義公主輕聲歎了口氣,“都說到這地步了,索性就問出個結果吧,不然你一輩子都不會安樂。”
葉留陽也點頭附和,眼光落在我身後的黑暗中,“說吧,小子,你準備怎麼安排楊姑娘?”
我幹笑了兩聲,暗自慶幸田心不在現場,否則聽到葉留陽的說辭,不胡思亂想才怪。
“楊姑娘去過劍南麼?”
楊紹怔住,半晌反應過來,瞳仁憑空注入活力,閃閃生光,神色之間又是歡喜又是期待,“沒有。”
我看著她,突然有些不忍心,半晌才柔聲說道:“劍南地處蜀道之南,氣候溫潤,物產富饒,曆來有小江南之稱,每年的三四月,劍南碧空如洗,流光似水,平整沃野開滿金燦燦的油菜花,遍野金黃淡綠,縱橫交錯,如同織錦一般,牛羊成群,愜意吃著牧草,紅磚綠瓦的村舍,早晚炊煙了了,堂前池邊滿是垂柳,各色不知名野花爭相開放,吐露芬芳。”
我描述的正是黃安的春色,這一番景象不止讓楊紹神往,連孝義公主和葉留陽都聽失了神,“沒想到劍南是這麼好的所在。”
“它不僅是好,又還安靜,不比江南喧囂,是休養生息的好地方呢。”
葉留陽笑道:“這麼說你是要帶楊姑娘去劍南?”
我笑了笑,沒有答他問題,隻問孝義公主,“公主,你可信得過我?”
孝義公主和葉留陽交換了個眼色,精神一振,“我當然信得過你。”
“那就好,”我緩緩說道,“我有一個朋友,對楊姑娘很是垂青。”
我說的是田烈。
孝義公主愣了愣,隱隱覺著事情好似要出乎她到底意料,“你什麼意思?”
我看向楊紹,“這個人楊姑娘也見過,他姓田,是拙荊的四哥。”
說道拙荊二字,臉上多少有點發燒,聲音輕的幾乎聽不到,田心尚未答應和我成親,要是給她聽到我在背後稱她做拙荊,不知道會不會生氣?
楊紹身子晃了晃,顫聲說道:“你成親了?”
我厚著臉皮點頭,大言不慚的說道:“是的。”
楊紹道:“可是田心她明明。。。”倏然明白,不敢置信的問道,“她還活著對不對?”
我也不隱瞞她,“是,不光她還活著,四哥也活著,你應該對他也還有印象吧?之前你們見過的,他一直對你念念不忘。”
大公主說過,田烈到了突倫川,一天三遍掛在嘴邊的,除了田適,就是長安那位花朵一般的楊姑娘。
楊紹心下五味陳雜,“是麼?”
“是。”
孝義公主也有些驚異,“田心還活著?不可能吧,楊慎明明回複說田家。。。”
我冷淡的眼風掃過,孝義公主登時住口。
葉留陽腦子轉的卻不夠快,“等等,現在是個什麼情況,我怎麼聽不明白了?”
孝義公主苦笑,“果然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她既然還活著,紹兒自然是。。。。”她又歎了口氣,終於死心,問我道,“你說那位田公子,他人現在什麼地方?”
“突倫川。”
孝義公主怔了怔,低聲道:“契苾部?”
我點頭,“嗯,不過,應該很快就會來長安。”我打算稍後正式問詢田心,是否首肯與我成親,假使她願意,我就差人送信過契苾部,長兄如父,屆時田烈一定會趕來主持張羅。
孝義公主意興闌珊,不過還是打起精神,“大概是什麼時候?”
我尷尬的笑,心道那卻不是我能決定,一切都要看田心的意思。
正尋思著要如何體麵婉轉的回複這問題,卻聽到身後有人應道:“正月底之前。”
那聲音很輕,但是聽在我耳朵裏,卻好像悶雷在頭頂盤旋。
隻不過這悶雷不劈人,隻會使人燃燒。
像火一樣的燃燒。
火勢燎原,不過是幾秒鍾功夫,我臉上已經燒成一片,渾身大汗淋漓,後背僵硬挺直,動也不敢動。
正月底之前,是田心說的。
她就在我身後,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來的。
想到先前大言不慚說已經成親,還稱她是拙荊,真是無地自容得想要找個地洞鑽進去,電光火閃之間也突然明白,為什麼我出現之後,葉留陽仍然不住燃放焰火。
他是想把田心也一並引來。
但是轉念再想,卻又覺著不大可能,田心回長安不過是最近幾天的事,孝義公主尚且不知情,葉留陽怎麼會知道?
葉留陽饒有興味的打量田心一陣,“不錯,確實生的好看,”免不得有些沮喪,“可惜了我一箱子上好的焰火,花銷得七七八八,卻沒有好戲上演做為補償,”轉念卻又笑出來,“也不能太早絕望,畢竟大人物還沒登場,也許稍後會有驚喜也未可知。”
跟著他一拍巴掌,“楊兄弟,那小姑娘出來了,你還不趕緊現身?”
PS:
米大嬸:葉師,你期待什麼好戲上演啊?
葉留陽:嗯,當然是狗血戲,比如王大光左右搖擺不定,於是田小姐和楊小姐爭風,大打出手,或者尋死覓活要王大光任選一個,沒選中的那個就撞牆自盡之類的;
米大嬸:。。。。。那不是某某電視劇裏邊的情節麼,你能不能有更高一層次的追求呢?
葉留陽:嗯,前幾天我去戲劇中心看那個某某演的西廂記,我的天,她人發了福,著實是可怕,隻見滿台子都是她的嘴巴。
米大嬸:不會那麼誇張吧。
葉留陽:這還不止,前三排都是她腮幫子,我坐在第四排,都還能聞到到她的氣味。
米大嬸:看戲的人說話可真是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