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和淑妃之間,確實是存在情誼,隻不過這情誼是最近時間才建立起的。
自從武珝生下小公主,聖上對她恩寵有加,甚至有意要立武珝做宸妃,讓皇後產生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她至此才知道,為著對付南熏宮的淑妃而把武珝從感業寺引進宮,也許在本質上就是一個錯誤的決策。
我須得想個辦法彌補這決策帶來的後果。
幾番思索,唯一想到的辦法,就是和淑妃聯手,集辰寧宮和南熏宮之力,壓製住即將崛起的偏殿先皇宮人。
她是當機立斷的人,主意一經拿定,立即付諸實施,差人上南熏宮走動,請了淑妃過辰寧宮,將自己意思含蓄透露給她知道。淑妃也正聽聞聖上有意要賜封武珝為宸妃而苦惱,兩人當下一拍即合,決議合作,發動朝中重臣,以長孫無忌為前瞻,無論如何要打壓下聖上冊武珝的念頭。
小公主的出生使皇後和淑妃結成一盟,這些都是聖上所不知道的,但是許弘卻知道。
太醫署人來人往,人多嘴雜,即便他沒有意思打探,這些朝堂後宮的紛爭,也都還是一字不漏經由不同人等之口,傳進他耳朵。
“聖上性情柔善,皇後又是太宗皇帝親自選定的,要說服她廢後,光靠我們幾個是不成的,一定要策動朝臣才可,所以我們一定要先攪亂後宮,當大明宮亂成一鍋粥的時候,也就是我們得到廷臣支援的時候。”
皇後木著臉苦思應對的話,武珝那問題宛如千斤重石,沉沉壓在眾人心頭,包括土豆在內的人等悉數都噤若寒蟬,殿上寂寂無聲,金針落地可聞。
半晌還是宇文順打破沉默,對李治說道:“聖上,您看要不要把淑妃娘娘也叫來問問看?”
李治歎了口氣,隻覺著眉心一陣陣的抽痛,無可奈何道:“好吧。”
“是。”
淑妃來的倒是很快,在聽李治簡要說明事情經過之奪取如皇後所料的,對香包一事矢口否認,“聖上明察,臣妾再不濟,也還不至於淪落到佩戴宮女之物吧?”
林瑩眼淚汪汪的說道:“娘娘,那香包確實是給您拿走了啊,奴婢當時還曾經大著膽子跟你講,說皇後娘娘頭天夜間來訪,明明給過你一個八角香包,繡工精細不凡,封口滾著遊龍,中央寫著聖上的名字,囑咐你找機會偷偷放在聖上的袍服內,必有莫大好處。。。”
那真是一石子激起千重浪,淑妃臉色大變,慌忙一巴掌打在林瑩了臉上,“大膽的奴才,娘娘什麼時候給過本宮香包!本宮和皇後娘娘幾時有過往來?”
武珝心下微笑,低垂著眼睫沒說話。
李治冷睨著淑妃,麵色陰沉的可怕,望向皇後的眼神仿佛針一般,“淑妃和皇後沒有來往?嗯?”
皇後麵色如雪,幹瘦雙手絞緊手中絲帕,雪白牙齒死死咬住下唇,隻不做聲。
李治重重哼了一聲,轉對淑妃道:“皇後給你的那是什麼香包,拿來給朕看!”
淑妃麵上表情變了變,眼中閃過不安,麵前的聖上似乎是換了個人,渾身散發出的寒意令她惶恐,“聖上切莫聽信賤婢信口雌黃。”
李治冷笑,壓抑住怒火,“她既是賤婢,你又為何寵信她?”
“我。。。。。”
李治豁的站起身,一字字說道:“香包拿來給朕看!”
淑妃給他氣勢驚嚇到,怯生生的叫了一句,“聖上。。。。”
“你要朕說幾遍?香包拿來給朕!”
淑妃情知躲賴不過,狠了狠心,索性將一切是非都推到皇後頭上。
“聖上息怒,回聖上,皇後前幾日確實曾經給過臣妾一個八角香包,麵上繡著聖上的名諱和八字,裏間存放的乃是一個小人偶,按照皇後吩咐的,隻要臣妾將那香包放在聖上袍服內過一夜,聖上日後就再沒有龍馬精神寵幸武娘娘,臣妾最初是不願意的,但是皇後娘娘反複遊說臣妾,臣妾一時糊塗,就拿了那個香包,但是這幾日聖上都沒過南熏宮,因此東西尚未給出。”
李治氣極反笑,“讓朕日後就再沒有龍馬精神寵幸武娘娘?”心中一把無名業火竄了三丈多高,冷冷看著皇後,“皇後,朕給你辯解的機會,今次你做的又是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