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小莫呆呆的看著翠丫,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指尖那一陣陣的灼痛似乎提醒了她,剛剛她確實是燒了司馬文壁的信箋,燒的一點都不剩,就像司馬文壁送走青青一樣,情分一點都不剩了。
突然覺得很累,連日連夜的奔波身體累,一路來的時候想著到了京城就好了,如今身在京城,不僅是身體累了,連心都累了,比身體更困乏,更疲倦。不再想動一點心思了,風小莫厭煩的揮揮手,示意翠丫下去息了吧,自己向床上一滾,掀了被子把自己悶頭蓋了。
翠丫看小姐就那樣胡亂的躺在床上,怕她遭了涼,挾了挾被角,有心叫小姐起來把衣服脫了好好睡,又看她不耐煩的樣子知她心中難受,就想著待會夜裏多過來幾遍看著她。想到風小莫今天自從從宮裏麵處理就一直都是不開心的樣子,又是難過的歎了口氣,輕輕的掩了門就出去了。
翌日,翠丫便被風小莫給打發了出來,臨幸前翠丫卻一反常態的磨嘰了起來,看著風小莫的臉色,翠丫猶豫了半天還是忍不住低聲說:“小姐還是你自己去吧,不管是什麼事情,你們見了麵說清楚了多好,隻要說清楚了,什麼事情解決不了啊。”
風小莫卻有些不耐煩,揮著手又打發著翠丫。
翠丫看看手中的折扇,還是問道,“那要是三皇子問我,你有什麼話說,那我該怎麼說呢?”
聽到翠丫提前司馬文壁,風小莫輕輕一歎,“我能有什麼話說,他看到了這把扇子,自然就會明白了。”
風月亭邊,一條蒼涼古道自京城繁華榮樂之處悄悄延伸而來,又默默往那極北荒涼之地蔓延而去。司馬文壁坐西朝東,看著西邊快要落下的夕陽,渲紅了一大片的天空,絢麗無比,就像風小莫那時常神采飛揚的笑臉,充滿自信意氣風發,別有一番瀟灑脫俗的姿態。
已經過了約定的時間,她,會來嗎?司馬文壁不想回頭看,不敢回頭看,不願回頭看,可是他的心確一直盯著身後的方向,耳朵一直聽著身後的動靜。莫兒,你一定要來啊,一定。
“王爺,有人來了。”無名一看見遠方出現一抹身影就立刻回報。
司馬文壁手中茶盞一頓,微微灑了些涼茶在那修長的手指上,眉頭微擰,“是她嗎?”
“好像是翠丫。”無名待看清來人,心下一沉,有些擔憂的看了眼司馬文壁僵直的背影。
身形一動,司馬文壁還是強忍住轉身的衝動,不是她,怎麼不是她?
時間突然就比等待來的更加煎熬。自從風小莫回京那日和自己在府中爭執過後,兩人就再也沒有見過麵。是自己刻意不去想她,是自己刻意不去見她,隻是這短短的幾日,做什麼事情都覺得不順心,幹什麼都覺得煩躁無比,心中似乎總有個東西在不停的撩撥他,讓他窒悶,焦慮,暴躁……
隻覺得****難過,夜夜難熬,如今自己終於敗下陣來。一聽說風小莫進了宮,便急忙讓不棄去送了那信箋,從昨夜到今晨就再也做不了任何事情,在書房看了整整一個下午的書,一個字也沒有讀進去,晚飯食不知味,夜裏輾轉反側,心中就隻盼著她今日能來。
等了一天一夜,等到今晨,等到今晨也不及現在等著翠丫能早點走到這風月亭。手中緊緊握著茶杯,司馬文壁似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強忍住起身的衝動。
“翠丫,小姐呢?”無名還不待翠丫走到風月亭,就迎了上去。
翠丫看著無名焦急的臉色,搖了搖頭,走進風月亭。
“小姐讓翠丫送件東西給王爺,”翠丫看了眼依舊坐著不動的司馬文壁,“小姐說,王爺看見了自會明白。”
司馬文壁終於放下手中茶盞,看向無名遞上來的錦盒,那裏麵躺著一把極為眼熟的玉扇,正是自己當初在風小莫離開樊城的時候贈予她的。那時自己原以為風小莫進京一路艱險,怕會不測,就送了這把玉扇留為紀念,算是謝她這麼多年的掩護和陪伴了,倒是沒想到她一直保留至今。
輕輕一展,畫麵上樊山墨景便撲麵而來,隱隱的磅礴氣勢掩在那煙霧繚繞之中,更顯一片穩重靜睿之態。當初自己拿著這玉扇在風小莫麵前顯擺,她還不屑的很,嗤之以鼻的笑自己是假風流,偽秀才。
後來自己便展了扇子在她麵前一亮,待她看到這扇麵景色,竟也呆了半響,隻喜愛的要拿珍珠玉寶來換。司馬文壁想到當日風小莫的忍痛割愛的出價表情,心中又是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