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來賣。”
“啊？”
陳遇也就隨口問，本來以為孟廷川會說喜歡什麼的，畢竟那麼多肉，時不時地打理也挺勞心費神的。
沒想到是這麼個答案，有點意外，又不是很
意外。
“等天氣涼下來拿去花鳥市場賣。”
“現在不行嗎？”
“夏天容易死，天涼了再拿去賣正好。”
陳遇一開始以為他是說夏天客人買回家不好養，過了一會兒才意識到他可能是在說，過了夏天家裏多肉死差不多了正好可以換一批。
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好笑。
他自顧自在那笑，孟廷川也笑起來:“笑什麼？”
“你好缺德。”
孟廷川捏他的臉:“說誰缺德？”
陳遇被他捏著嘴說不出話，但還是倔強地發出聲音:“你。”
孟廷川氣笑了:“早飯誰給你帶的？昨晚誰帶你回來的？”
陳遇掙紮，沒掙開，房間門被敲了兩下，他有點奇怪地回頭，孟廷川給他理了一下頭發，起身去開門:“應該是房東。”
陳遇也站起來。
果然是房東。
房東大爺沒進來，站在門口，看見他也在眯眼確認了一下:“小陳？”
陳遇應:“嗯。”
“你怎麼在這邊？”他不是真要聽回答，問完繼續說，“正好你們兩個人都在，那我一起說了。”
“我這個房子準備重新裝修一下再租出去，你們不續租的話，八月十號之前搬出去，八月份房租不收你們。後麵還要續租的話，我這裏是分層裝修的，也可以先住樓下騰出來的空房間。”
裝修再出租，明擺著是準備漲房租了。
學校九月多才開學，八月十號到九月初，滿打滿算租一個月，這樣的房子不太好找，價格地段都合適的更難找。
至於續租，樓下的環境沒這兒好，裝修期間噪音還在其次，他們可以白天不回來，氣味卻無法避免。
不管是續租還是另外找房子，對陳遇來說都有些麻煩。
多肉也沒心情挑了，房東走後，他就拿出手機翻通訊錄:“我問問學校最早什麼時候能住。”
他沒抱什麼期望，得到答案之後就更失望了。
陳遇歎了口氣，說來說去還是錢。
孟廷川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電腦的，聽到他歎氣，回頭問:“在考慮房子？”
“嗯。”
“要不要跟我一起住？”
“啊？”陳遇沒考慮過這種可能，一時沒反應過來。
孟廷川把電腦轉過來，屏幕上是房屋招租信息，陳遇坐到他身邊去看，圖片看著還行。
“你要整租嗎？”
“嗯，帶客廳和廚房。”陳遇正要點頭，又聽他說:“一居室。”
“一居室？”陳遇語速很慢，像在確認什麼，“怎麼合租啊？”
孟廷川看著他沒說話，陳遇低了一下頭，輕咳一聲:“一起睡嗎？”
“嗯。”
孟廷川仿佛在說稀疏平常的話，但他的視線一錯不錯地盯著陳遇，觀察他的表情。
陳遇也在用餘光看他，思考他是什麼意思。
“房租我付，水電也不用你操心，要來嗎？”
這樣說就很明朗了，陳遇抬頭，壓著嘴角，咬住下唇內側沒讓自己笑出來:“來。”
孟廷川的肩背放鬆下來，笑了聲:“那麼好騙？”
陳遇看他一眼，又收回視線去看電腦屏幕:“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麼意思。”
孟廷川離他近了一點，捏了捏他的耳朵，低聲問:“那我是什麼意思？”
陳遇偏過頭看了他一會兒，忽然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親完立刻跑。
孟廷川明顯是怔了一下，沒來得及伸手，但是也很快反應過來，起身追過去。
陳遇自己臥室門沒關，開了這頭的門，兩步就到對麵，身後的手比他更快地推開門，他就知道不好，但是晚了。
落入一個溫暖的帶著點香氣的懷抱，沒反應過來門就合上了，在他身後。
不輕不重，砰的一聲，像砸在
心上，和孟廷川的聲音一起:“抓住了。”
陳遇心跳很快，剛才跑得是沒多遠，但是動作幅度不小，倚在門板上喘著氣，雙手被按在身後。
孟廷川額頭抵著他，低聲問:“跑哪裏去？”
陳遇小幅度掙紮:“熱。”
孟廷川沒有鬆開他:“是誰往這邊跑的？”
他靠得越來越近，陳遇也沒推開，柔軟的唇小心貼在一起，生澀地觸碰，由淺入深。
嘴上喊著熱，誰也沒有要出去的意思，他們一起倒在陳遇鋪著涼席、狹窄的、並不柔軟的床上，親吻，相擁。
過了好一會兒，孟廷川去開電扇，涼風吹過來，陳遇才意識到自己出了一身汗，但還是靠著孟廷川，看著呼呼工作的電扇，問他:“你看的那個房子在哪啊？”
“離你學校不遠。”
“那我開學要回去住嗎？”
“你說呢？”
陳遇準備說回去，被他捏住嘴了，嚐試幾次都沒說出來，笑得繃不住了，孟廷川才放開他。他一張嘴，孟廷川一個眼神過來，他又破功，隻好換個正經話題:“是不是很貴啊？”
“還行。”
“可是你不是說實習沒什麼工資嗎？”
他本意是想說他也可以分擔一部分房租，但是孟廷川又捏了一下他的臉:“所以種多肉養你。”
陳遇被他戳中笑點，又笑得停不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