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1 / 3)

“聽說五條家那個六眼也會出席,而且是作為五條家的代表和老爸坐在同一排。咱們兩個應該都會被老爸帶過去,到時候我一定要好好打扮打扮,豔壓那個小白毛……喂,修也,你在不在聽啊!”

禪院家的某個小院落,修也直挺挺地躺在連接著庭院的木頭走廊上,陽光把他雪白的皮膚映照得幾乎透明。而他也不在乎自己會不會就這樣被曬黑,就像一隻自暴自棄的長條貓貓,雙眼無神地看著頭頂的屋簷。

從房間裏飛出一個紙團,“啪”地精準砸到修也身上。

修也還是一動不動,仿佛靈魂已經飄遠,去了某個沒有選秀綜藝也沒有家主競選的和平世界。

見一個紙團不能引起修也的注意,直哉又撕下一張練習冊上的紙,揉吧揉吧團成團,用力扔向弟弟:“修也!”

“在聽呢,但我沒什麼想說的。”修也聲音平平地回應,“我對六眼什麼的不感興趣。”

他現在處於一個自身難保的狀態,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去關注五條家的什麼六眼或者七眼。就算五條家那個小天才是個千手百眼的在世真神,也根本沒有辦法把修也的票數降下來。

太離譜了!

為什麼好端端的他就成了初次人氣投票的第一名?

論實力,他其實根本打不過直哉,能祓除天花也僅僅隻是因為天花的實力確實不強,讓他撿到這個漏。

論性格,他話少沉悶又沒梗,平時和人說話的時候連語調都是平的,無論是誰和他相處過一段時間之後都覺得無聊。

最後論長相……修也承認,他確實是長得很漂亮很可愛,他對自己的臉也有絕對的信心。但是草包美人這種人設不是被投到第三名就頂天了嗎?被投到第一名真的不會被全網狂嘲?

想到這裏,修也緩緩地翻過身,僵硬地把自己的臉轉向院子,然後“嚶……”地發出了輕微的哼唧。

神啊,請聽一聽他的祈禱吧,他想退賽……

但是這個世界顯然不存在什麼心軟的神明,修也的老爸直毘人也壓根兒和心軟沾不上邊。下午三點鍾的時候,侍女們就興師動眾地來到修也和直哉的房間,把兩位小少爺架去洗澡換衣服。

直哉是很享受把自己打扮得整潔漂亮的這麼一個過程的,侍女在給他吹頭發的時候,直哉眯著眼睛,半夢半醒,像一隻被人摸舒服了的貓。

但坐在他旁邊的修也就黑著一張臉,眼神已經完全死掉。

修也一點也不喜歡去參與所謂的“上層聚會”。

作為家主的嫡子,修也和直哉從小就被人抱著去出席過各式各樣的上層宴席。直哉很喜歡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但是修也反感那些虛偽的吹捧和明裏暗裏的唇槍舌劍。

所以當修也一學會走路,他就開始想方設法地從聚會上逃走。

直毘人對修也的這些小把戲也心知肚明,他很寬容地選擇了不去追究。畢竟他有兩個兒子,雖然修也跑了,但是直哉還在,而且還樂嗬嗬地到處往人堆裏湊,社交方麵完全不用擔心。

有那麼一段時間,修也甚至可以直接不出席聚會。因為所有人都覺得,禪院家的嫡子當中隻有直哉能成為繼承家主之位的那一個。作為被放棄的孩子,修也自然沒有被關注的價值。

結果,前些天突然降下一道晴天霹靂:

禪院修也被影之書(觀眾)欽定為最適合繼任家主的人選,他必須要出席聚會了。

侍女們為修也整理好和服,把他一頭蓬鬆柔軟的小金毛梳得整齊服帖,甚至還有位侍女拿起一支滾珠香水在修也的後頸劃拉了幾下。

修也不適地動了動,他聳了聳鼻尖,總覺得自己好像一隻木偶娃娃,被人隨心所欲地裝飾擺弄。

“收拾完了?”

直毘人倚在門邊,姿態隨意地打量著他的兩個小兒子。今天他也穿了一身相對來說正式一些的和服,不再那麼鬆鬆垮

垮,腰間也沒再係酒葫蘆。

修也認為這是因為直毘人一會兒可以在宴席上盡情地狂喝,所以沒必要再自帶酒水。

直哉高高興興地起身,走到直毘人麵前轉了一個圈,自信提問:“我今天是不是比五條悟好看?”

直毘人:“天還沒黑呢,你怎麼就開始做夢了?”

直哉:………………

直毘人看了一眼修也,點點頭:“但是修也應該能和五條悟比一比。”

修也熟練地伸手拍了拍直哉的後背以作安撫,直哉拉長了一張臉,怨念地瞪了一眼修也,自我安慰地嘀嘀咕咕:“那又怎麼樣,修也打架沒我強,以後還不是要靠我保護他,哼。”

修也:嗯嗯嗯對。

天色漸漸暗淡下來,直毘人領著兩個兒子走向聚會之地。

禦三家都在京都,彼此之間的距離並不算太遠,上層聚會的固定場所是一個單獨的宅邸,離禦三家本家都很近。

直哉今天有些格外興奮,他穿著木屐在直毘人和修也周圍“噠噠噠”地跑來跑去,嘰嘰喳喳,修也忍不住認為是“特別二級咒術師”的等級讓直哉今天這麼快樂。

唯一能讓修也感覺到稍微好受一點的,就是在公布了排名之後彈幕數量銳減。

觀眾們也都需要休息,沒有人會天天盯著直播看。除了一些特別喜歡修也的粉絲,或者無聊沒事幹的觀眾,沒有什麼人在沒有比賽的日子看直播,彈幕自然也變得零零星星。

而且通過研究,修也發現自己可以控製彈幕的透明度和大小,於是他將彈幕的透明度拉到50%,然後縮小扔到視野的左下角,讓它們不再妨礙自己視物。

縮小彈幕之後,修也的壓力也減輕了不少,至少他沒有那種時刻被人窺視的緊張感了。

走進聚會現場時,修也還在安慰自己,這場聚會應當也不會引起彈幕的關注。所以他隻要像過去做的那樣,一開席就馬上逃跑,躲到後院的角落裏等上兩三個小時,然後就可以收獲聚會中其餘上層老頭子們的負麵.評價,從家主繼承人的排名中成功滑落。

“禪院家主到——”

直毘人一亮相,不少小家族的人就立即站了起來,滿臉堆笑地迎上前,對著直毘人恭維寒暄。

直哉和修也作為禪院嫡子也被他們圍住,鉚足勁兒地誇他們年少有為,英姿颯爽。

直哉被誇得心花怒放,修也則努力縮到直毘人身後,上刑一樣拚命推著直毘人向前走,讓他趕緊落座,結束這段折磨。

禦三家的座次都是固定的,直哉和修也的座位在直毘人身後,分列了兩張小桌。修也不太適應地在屬於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悄悄抬起頭,打量了一圈宴席現場。

隔壁加茂家已經到了。加茂家的家主並沒有帶繼承人來,因為加茂家並沒有生出繼承了他們家傳術式“赤血操術”的咒術師,所以目前繼承人的位置懸而未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