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以風的腿在流血。
烏黑的血跡將他的西裝褲都浸透了,連他的鞋底都進了一層暗黑的血色,甚至他走一步右腿腳下就留下一個血腳印,看的我的心都跟著緊繃。
我這才隱約記起來,他剛才踹門的時候沒揣開,又去踹了窗戶。
應該是窗戶上的玻璃碴子割開了他腿上的肌肉,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折騰,也沒包紮,他早就是超負荷運動了。
“邢以風,你…”
但是我還沒有來得及關注邢以風,突然間,我感覺蘇問竟然動了一下。
我剛才以為他已經死過去了,但是現在一摔之下,他的胸膛竟然還有微微的起伏,興許是剛才隻是暈過去,然後和邢以風一起從上麵摔下來的時候,疼得清醒過來了。
我的所有注意力又都被蘇問給吸引過去了,但是他隻是動了一下之後就再也沒什麼反應了。
最終我們三個人是從牆邊艱難的翻過去的,翻出來之後,這四周連個車都沒有,我才知道邢以風竟然是被王延行給送來的。
“你是被王延行給送來的?那你就這麼隨隨便便的來了嗎?他說讓你過來,你就過來嗎?你怎麼不報警呢?”
當時我們費盡千辛萬苦從牆那邊剛翻過來,我本來以為出來了就能有車,直接去醫院。
在聽到邢以風說他沒有車,他是被王延行的帶著送過來的,我一下子就開始急了。
但邢以風一言未發,他抱著蘇問開始往外邊走。
我在發怒之後隱隱有些愧疚,我知道邢以風來救我們已經很不容易了,他不來救我和蘇問也沒什麼關係。
反正在他眼裏我們不過是合作一場而已,但是我偏偏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但當我們剛走出不到十幾米的距離,我突然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
不隻是我聽見了,邢以風也聽見了,他猛地回過頭,看向遠處,低聲對我說道:“有人來了。”
誰來了?
我現在是草木皆兵,看見誰都害怕,整個身體都跟著緊繃起來,下意識的就想要跑。
邢以風也是一樣的反應,但是他的動作卻比我更快。
他直接低頭,將手裏的蘇問扔在了鐵廠門口的草叢裏,然後一轉頭直接帶著我,一把我扛起來,帶著我衝著那群人的反方向逃走。
“你幹什麼!”
被邢以風扛起來就跑,我幾乎是立刻就尖叫起來,但是邢以風早有準備,他一把捂住了我的嘴,低聲衝我說的抱著她,我們根本跑不掉。
“那也不能把他丟下啊,他還沒死呢,還活著,他送到醫院去還能救!”
“來不及了,不放下他我們就要一起死了。”
“死我也跟他死在一起!你放開我!”
“你和他死在一起,那我呢?”哪怕我沒看到他的臉,我都能聽到他語句裏的憤怒,他狠狠地抓著我的胳膊:“你到底有沒有想過我?你嘴裏說的全是他,有沒有想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