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後記 Education是_愛到開心_(1 / 2)

二00三年六月二十號,在電視上看到一個驚人的新聞——

貴州一對雙胞胎姊妹,因為高中入學沒考好,竟然聯手用"毒鼠強"毒死了父母,然後拿著父母的錢到處玩,被抓之後還說她們經驗了從來沒有的自由。

接著,我回到台北,打開報紙,又看到一則驚心的報導。說台北縣板橋一名國小四年級的女生,可能因為學業壓力過大,出現了圓禿的症狀;所幸同一版,還有一則令人欣喜的消息——一個女生數學考試每次都在零分到廿分之間,總是要補考;參加大學聯考落榜,數學更慘,隻得了四分。由於學業壓力太大,導致她重度焦慮,每天不斷擦鼻涕,一天能用掉一盒麵紙,還不自覺地拔頭發,拔成圓形禿。可是"劇情"急轉直下,那們叫傅儀琳的女生,後來自己申請到美國的學校,到美國之後,發現大學的數學程度跟台灣國中的差不多,她的數學居然拿"A"。接著一路念上去,不但得到加州柏克萊的企管碩士,現在更拿到英國皇後大學的心理學博士。

又過了幾天,我在台北請兩個過去跟我習畫的學生吃飯,一個是台灣有名的影評人,國中成績不怎麼樣,但是五專畢業到美國修電影,以優異的成績拿到碩士,而今已成為金馬獎的評審和名劇作家;另一個是國中時因為重度尤鬱,由老師帶到我辦公室,請我轉導的學生。雖然她在國中成績很不好,但是因為後來參加國際學生交換,到美國讀高中,七年下來,不但健康快樂,而且成績優異,申請到獎學金,馬上要進研究所了。

我的兒子當天也到了,讓我想起,多年來總有年輕朋友問我同一個問題——

"如果你兒子是在台灣受教育,他能有今天嗎?"

每一次我的答案都是"恐怕沒有,隻怕他也會像他爸爸中學一樣,常常兩科不及格。"

問題是,他雖然在高中天天搞社團、搞熱門音樂,還去茱麗葉主修鋼琴和作曲,又要花不少時間幫我整理資料,後來居然進了哈佛。

每次"他"和國內大學的學子在一起,我都竊想,那些國內的孩子不知比他多K了多少書,學問不知比他好了多少倍。

可是我又納悶:為什麼好像哈佛的學生並不比台大的差呢?那麼台灣這些十年寒窗的學子,受那許多苦,值不值得?他們犧牲了多少年輕的快樂時光,那些最該讓夢想馳騁的歲月,以後還能追得回來嗎?

再過了幾天,碰上國中基本學力測驗。考試才完,就聽不少家長抱怨學測題目太簡單,簡單得使他資優的孩子考得很慘。

"因為他不相信會那麼簡單,心想題目裏一定有埋伏,想得太多,到後來反而弄錯了。"好幾個家長都怨這種題目考不出程度。

妙的是,這讓我想起離美前,女兒說她數學期末考,有一題老師沒教過,但是去校外補習的同學教會。老師說因為沒教,所以不算分,那些會的學生抗議不公平。老師居然回答:"如果我算分,變成鼓勵你們去補習,才是真的不公平。"

國中學測的題目其實出得很活。看得出主試者希望讓學生讀活書、不要死背、進而用這"活的題目"逼學校老師把死板的教學方法改掉。

隻是,如同那些向我訴苦的學生家長,當他們發現老師教得淺會不會抱怨呢?當他們發現老師給的功課,孩子兩三下就做完了,他們會不會不安,會不會懷疑老師偷賴?

還有,學校出題的老師,如果出得太簡單,不能把別的老師比下去,甚至讓別班都被考倒,會不會顯得"太遜"?

寧嚴勿鬆、寧深勿淺!於是補習班十年成長六倍,老師與家長上下其手,一起修理孩子。孩子們被修理得早上頂著日月星出門,晚上頂著月亮星星回家,因為壓力太大,頭痛、肚子痛、總是起口瘡、拔禿自己的頭發,甚至從樓上一躍而下……

請問,這是誰害的?恐怕不隻是教育政策的,也是家長和學校老師害的吧!

在"做個快樂的讀書人》裏,我舉過一個例子——

高中時代,有一天我去台北的新南陽戲院看電影,大概為了被擋到一點點,前麵有人把書墊在屁股下;中間人就把椅子折起來,坐在折的地方;中後方的人更進一步,坐在椅背上。至於我,則跟後麵的人一樣,站到了椅子的把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