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顧欣喜地盯著士彥,“士彥,恭喜你終於……”
“拓跋大哥,你也過來一起坐吧,”媛婍一看到樂敏盯著彥哥哥的眼神就不舒服。她抬頭正撞上了拓跋宏宇的目光,便假借邀請他打斷了樂敏的話。
一看到拓跋宏宇欣然應允,還坐在了士彥的身邊,媛婍有點傻眼了。
怎麼大哥的朋友一點兒也不像大哥那麼高傲、不近人情呢?
席上來了一位從來沒有見過的年輕的軍官,眾人麵麵相覷,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士彥卻一眼瞥見了此人軍裝上的少將軍銜,恍惚覺得十分地熟悉,似乎在哪裏見過他。
他試著和這位拓跋姓公子聊了聊江城的軍營生活,沒想到對方也說得頭頭是道。談到國內錯綜複雜的軍閥割據局勢時,他也同樣了如指掌。直到聽說是大哥的朋友,士彥緊繃的神經才稍微放鬆了些——他對鄂軍情況的了解,應該就是大哥跟他說的吧。
可是這拓跋公子說話時的眼神,總落在媛婍身上不願意挪開。作為一個男人的直覺,士彥心裏一陣陣不安。
熱鬧的宴會裏,不隻是士彥一個人注意到了這位拓跋公子的非凡魅力。
幾輪敬酒之後,林逸然起身到了趙慕身邊,小聲耳語了幾句。
趙慕臉上一驚,隨即向身邊的士賢道,“去那邊陪著你母親吧,你不在家的日子她甚是想念。”
士賢一離開,林逸然就近坐了下來。
趙慕傾身過來,用隻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問:“你真能確定,那是拓跋家的少爺?”
“幾年前見過,應該是他。軍裝也是南京那邊的款式沒錯,不知來江城是公幹還是……”林逸然見拓跋宏宇正與媛婍說笑,心下有些擔憂,“還是晚些時候再找大少爺問清楚吧。不過……小姐與他好像挺談得來……”
趙慕聽出他話中深意,不禁感歎,“造化弄人,媛婍從小跟士彥一起長大……可若今日這拓跋少爺入了她的眼……”
“司令怎麼光顧著跟自己的副官說悄悄話啊,把我們這些人都晾在了一邊。我還要再敬司令一杯呢。祝司令領著我們鄂軍闖出江城,創下一番大事業!”胡爽聲音高闊爽朗,舉杯又敬司令。
“胡將軍說得是。是逸然的不是了,我自罰三杯。”林逸然搶在司令開口之前主動請求罰酒。倒了滿滿的三杯酒之後,一飲而盡。
“好,林副官果然夠豪爽。”
“林副官難怪和司令一個性子的。”
……
席上一片叫好聲。
方沛澤見時機差不多了,拋出了自己的第一張牌,“現在士賢也回來了,以後這兩個兒子在身邊就是你最得力的左膀右臂啊。不知司令想給他安排個什麼差事?”
酒過三巡,常昆興致正高,便脫口而出道:“不如就把士彥的精編團給他帶吧,畢竟是國外學了本事回來的,又是大哥,起點不能太低。”
胡爽放下杯子,臉上露出了不讚同的神色,“士賢與士彥,情況完全不一樣。士彥是摸爬滾打跟士兵們一起熬過來的,士賢才剛回來,雖說學業有成,畢竟沒有真的上過戰場,直接如此重用如何服眾?我看不妥。”
“這有什麼不妥呢!士賢的老子爹是司令,下次上戰場的時候直接帶在身邊不就行了嗎?再說,士賢從小就比士彥更勝一籌,眼看士彥都這般出息了,他還能差了嗎?”常昆也有些不樂意了,怎麼胡爽每次總愛和自己唱反調呢。
看到自己的第一張牌這麼快就掀起了風浪,方沛澤心裏暗暗地高興。
趙慕舉杯,敬向在座諸位,“各位兄弟稍安勿躁,莫要為了我兩個不成器的兒子,傷了大家和氣。這事兒急不得,容我們從長計議。今日感謝大家賞臉,來,我再敬大家一杯!”
放下酒杯,趙慕時不時地看著士賢的方向,又看了看士彥,心情複雜。
其實,他早就為士賢安排了一條踏上仕途的康莊大道,隻是沒想到這麼不湊巧,士賢趕在士彥剛剛破格提拔這個敏感時刻回來了。若是兩個兒子都提了上去,隻怕才剛剛平靜下來的軍營又要不太平了。
宴會一直持續到傍晚,客人們才漸漸地告辭離開。
可拓跋宏宇卻說,還想在江城再停留幾日。
士賢見狀,熱情邀請他就住在司令府裏。畢竟家裏吃住都有熟人照顧著,怎麼也比外麵舒服些,還特意把他安排在貴賓客房歇息。
看著拓跋宏宇就住在與媛婍咫尺之隔的房間裏,士彥內心的不安,又漸漸地湧了上來。他隱約覺得大哥好像想撮合這位拓跋公子和媛婍。
士彥很想留下來,守著媛婍不讓別人靠近。
可是軍令難違,連父親都隻略略看了兩年才回來的大哥一眼,自己這些隱秘的小兒女情愫,又怎麼說得出口?
士彥帶著滿腹的心事,跟著父親當天趕回了軍營。
他們走後不久,正如士彥預料,士賢借故說要多陪陪母親,讓媛婍負責接待拓跋宏宇。
這可是大哥回來後交代的第一個任務,媛婍滿口答應了下來。
拓跋宏宇說想看看司令府裏的設計格局,媛婍就帶著他屋裏屋外地走了一遍。一路上,她熱情地給拓跋宏宇說著江城的曆史掌故、名人趣事。講到好笑的地方時,媛婍常常忍不住自己先笑了起來。
拓跋宏宇失神地看著眼前美麗靈動的女孩,她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既不逢迎討好,也不敷衍應付,那份嬌俏明媚讓他不能自拔。
兩人邊走邊聊,不知不覺地來到了媛婍房間門口。拓跋宏宇駐足在她的秋千之前,若有所思的說,“你這院子跟我家裏很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