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1 / 3)

朱麗葉:你的族徽表明你隻是我的敵人,麵具之下我無法識別。我是家中唯一女孩,老師傳授了我嫻熟的舞蹈和音樂,一流的劍師也訓練我苛刻如同男孩,深庭後院練習從來不為人知。我以為一旦為家族奪取了榮譽,我就能夠贖回我的愛情自由。但是你卻倒在我的劍下。

羅密歐:這劍頭上難道塗了最凶猛的毒藥,我的雙眼正在迷糊不清,連你的聲音也微弱得似從天邊傳來。親愛的朱麗葉,你既然配製了毒藥,應該還有解藥,請趕快給我解藥吧,否則我很快就聽不清楚你的聲音。

朱麗葉:縱然心碎也無法回天,親愛的羅密歐,刀劍下我把你當做仇家的武士,現在已經來不及重新回家配製解藥,你最多還有半個時辰說話。羅密歐:半個時辰?那麼長,足夠我來傾訴對你的愛慕。我知道很多夫妻相伴一生一世,卻宛如路人,心裏並沒有我愛你三個字。

朱麗葉:親愛的羅密歐,為什麼不斥責我殺害了你?你的麵色越來越蒼白,聲音也開始含糊不清,生命正在離開你俊美的身體,與其讓美貌在無情的歲月中日漸枯萎,不如讓後世留下我的絕世容華。因此我不能聽你說下去,我要換下武士服裝,穿上第一次在舞會上我們相遇時穿的那條白色長裙,把你藏在胸口的藍色綢帶係上頭發,然後我來躺在你的身邊。

羅密歐:如果昨晚的月光下你說的是這個,那麼今天我絕不會參加任何比賽,家族榮譽對我毫無意義。現在靈魂正在脫離我的身體,我的靈魂本來應該陪護在你的身邊。

朱麗葉:我渴望我的靈魂與你會合,在你的親吻裏消失最後的呼吸;這半個時辰裏,我還要請求家族為我們準備兩口棺材,在裏麵鋪上厚厚的綢緞。撒進新鮮花瓣,就像舉辦華麗的婚禮。

羅密歐:不,婚禮不重要了,你靠近我的嘴唇,聽我擅長的言辭吧。慢慢地我會完全說不出甜蜜的話來。朱麗葉:親愛的羅密歐,我就在你的旁邊。請不要閉上眼睛,繼續對我說甜蜜的話吧。朱麗葉靠近羅密歐躺下,悲哀的臉貼近他發青的嘴唇,旁若無人,抽出劍對準自己胸膛刺下去。賽場上雙方家族的人目瞪口呆,一直看住中央地上,這對年輕人依偎在血泊裏慢慢消失了喃喃的聲音。

末場(武士館裏)麵前武士在格鬥。我跪坐在一旁,悉心觀看,平靜的內心同他們的節奏一起較量。仿佛雨中的八音盒,在雨停前就結束了。“輪到你。”我單膝起身,走到對手麵前。深深行禮。重新挺直身體後,他持劍突然向我一擊。我身體紋絲不動,隻是舉劍瞬間擋住,簡捷地推他回去。輕微的木劍碰擊聲。好劍術!你是誰?以前好像沒見過你。你是羅密歐嗎?隔著盔甲我輕聲發問。那麼你是誰?我是你前世的冤家和情人。

他發怔時刻,我一劍刺中他的鎖骨正中。

劇終

日之劄記絲絨城堡

一信紙兩人都在馬上,默默地向前走著。D看見遠處青山的影子,忽然高興起來。淚水難禁的我將這一切寫在信紙上。有流星飛落的夜晚,我會想起你那倒映出我麵容的胸前黑寶石,以及那像黑寶石一樣墜落入命運深淵的生命。

Soundscape采子躺在屋裏,外麵有雨絲拂牆的聲音。桌上堆放著一些粉白花瓣。風剛吹進來。瓶花浴珠,淡淡的淺紅色香氣在之間縈繞。

她正在回憶著昨天在列車下為她送行的少年。他在站台上越來越小,終於同告別聲一起消失了。她不禁有些傷感。懷著這份閑情逸致,她踏上了去郊外的旅途。窗外不時有鳥雀飛過,像音樂的樂符一樣閃動著。暮春的天氣像咖啡一樣醇美,在溫暖中又透著興奮。郊外的長草河流般齊腰深,拂過她新的靴子。遠處的太陽照在夕沉時分的雲朵上。仿佛那裏才是走出郊外的道路似的。

想到這裏,采子歎了口氣,起身走進了洗澡間。沐浴品像蠶吐絲一樣擠出一點綠色的膏沐。在手心,像果凍般輕輕地滑動,又像淺綠色的雲,凝膠般的散開。雨停了,風輕霽明,玫瑰樹悸顫著。少年代替送別的人已不在身邊了。采子換了件衣服,出門去了。

三瞬間我想起D,想起我們一直未曾相見,相逢,相擁。想起那首紀念我們的《LONGTIMENOSEE》。對著電腦,我的淚水一直流下來。為那些信,為一些破裂的語句,為幻覺,為殘酷。天空是一塊絨布。一塊掩蓋了所有痛苦的絨布。沒有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