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喝光了奶茶之後,顧小滿拿起了衣服穿上,向辦公室外走去。

沈晨陽猶豫了一下,隨後跟了出來。

“還是這麼倔,難怪左岸……”

左岸兩個字一出,顧小滿立刻停住了步子,轉過身冷視著沈晨陽。他能不能不要再提這個名字了,就算他是醫院的領導,她也要忍不住發火了。

沈晨陽發現顧小滿的神色變了,立刻告饒。

“好好,算我說錯話,請你吃宵夜怎麼樣?”

“沒胃口。”

顧小滿轉過身,疾步走向了電梯,盡量拉開和沈晨陽之間的距離,沈晨陽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麵。

電梯的門打開的一刻,顧小滿快速閃了進去,隨手按壓電梯關閉按鈕,沈晨陽及時趕到,走了進來。

“你還這麼討厭我?”

電梯門關閉之後,沈晨陽詢問顧小滿,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對他的印象是不是應該有所改觀了?他不再是過去的那個沈晨陽了,他的改變,她一點都看不到嗎?

“你別誤會,我來中心醫院,不是為了追求你。”

“為了什麼?”

“找一個可以讓我安心的地方,實現理想。”

“你也有理想?”顧小滿不想打擊沈晨陽,可譏諷的話還是衝口而出,一個開著豪車,剬更換女友,揮金如土的家夥,還有什麼理想是實現不了的,非要來這種地方?希望她的實話可以消除沈晨陽的優越感,他這幾天的自我感覺太良好了。

這個世界其實是公平的,給予你所有,就會奪走你最重要的,沈晨陽的條件太過優越,才會有這麼一個巨大無法改變的缺憾。

“我怎麼就不能有理想,隻是因為我要死了嗎?”沈晨陽聳聳肩,不同意顧小滿的說法,他除了活不長之外,和其他人沒什麼區別。

幽閉的空間,讓電梯裏的氣氛有些滯悶,顧小滿盯著跳動的數字,隻應了兩個字。

“不是。”

“我發現你變了,和在TX大學的時候不一樣了。”

“有什麼不一樣?我沒覺得。”

“大學時,你很陽光,什麼事都往好處想。可現在呢,好像一個活了幾個世紀的女僵屍,有點麻木不仁。”

“你才麻木不仁呢?”

顧小滿不悅地看著沈晨陽,這個家夥怎麼敢把這個字眼兒用在她的身上,她現在依舊陽光,隻是發生的事情,讓她沒辦法笑起來而已。

生活,感情,事業,她處於一個尷尬的過渡期。

“我猜一下,不知對不對,是不是左岸讓你失去了信心?”沈晨陽先是猜測的態度,當看到顧小滿眼裏的變化之後,立刻變成了肯定的語氣。

“就是他,左岸……他對你始亂終棄了?讓你放低了生活的姿態?”

“你!”

顧小滿的拳頭緊握舉起,沈晨陽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脊背貼緊了電梯。

“咱們君子動口不動手的。”

“我說了,不準再提他。”顧小滿的臉憋得通紅,為什麼沈晨陽一而再,再而三的揭她的傷疤。

“不讓別人說,就說明你還在乎。”

“我沒有,我忘記了!”顧小滿拚命地搖頭。

“撒謊。”

沈晨陽抓住了顧小滿的手臂,強迫她看著他。

“你什麼時候學會逃避了?什麼時候這麼怯懦了?既然還喜歡他,就去追,去搶!我相信孫安寧不是你的對手。”

去追,去搶?

這的確是曾經的顧小滿,勇往直前,不曾後退。為了左岸寫了三本慢慢的日記,為了左岸改報誌願表,為了左岸克服暈血症,為了左岸,成為一名醫生。她做了很多事,隻是為了吸引那個男生的目光。

打敗孫安寧不是困難,困難的是左岸想要的是什麼?

“我沒法確信,我去追了,去搶了,他的心還在我這裏嗎?”

顧小滿放棄了抵抗,放棄了掙紮,把心裏一直憋著的苦悶說了出來。話出口後,瞬間一個重擔沉落下來,放鬆的同時,卻痛得難忍。

沈晨陽沉默了,沒再發出類似犀利的質問。

左岸是顧小滿的禁區,不提他,顧小滿是正常的,隻要一說到這個名字,她立刻就會失態。

也許時間還不夠久,顧小滿需要更長的時間忘記心靈上的創痛。

電梯門開了,到了一樓,一個值班醫生走了進來。

“沈副院長,顧醫生。”醫生和他們打著招呼。

沈晨陽禮貌地應了一聲,走出了電梯間,顧小滿隨後走出,電梯門在身後關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