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滿僵持在原地，眼睛濕潤了。
“傻愣著做什麼？上車。”
展越推開了副駕駛的門，衝小滿打了一個響指，他穿著時髦，腳下是一雙銀灰色的皮鞋，還紮了一下豔紅的領結，雖然看起來有些滑稽，卻不失帥氣。他好像看到了小滿眼裏的淚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肚子餓了，你要等我抱你上來嗎？”
“不用！”
顧小滿垂下了頭，拉扯車門上車。展越若無其事地吹了一聲口哨，一腳大油門菜下去，轎車呼嘯而出。
目的地是許誌友和毛永偉的凱旋大飯店。名字很響亮，店麵卻不大，很有特色，吃客絡繹不絕，飯菜酒水上來之後，自然是一番煽情的調侃，讓人滿滿地回憶著三年二班的情景。
話說開了，沒了把門的，毛永偉一張臉喝得憨紅，大聲向顧小滿說明展越當年的心情，言語含糊其辭。
“小滿，知道嗎？你是展越的女神。可你的男神不是他，是書呆子。”
“現在後悔了吧？看看展越，再看看你的書呆子。人生就是這麼回事兒，一下子抓不住就丟了，丟了就找不回來了……”
許誌友和毛永偉幫腔展越抱怨著，質問顧小滿展越有什麼不好，人仗義，誠懇。書呆子除了會讀書，簡直就是一無是處。當初比鈔票，展越不如左岸，現在比鈔票，展越的錢可以把左岸埋上。
“左岸當初風光，展越現在更風光，十年河東十年河西啊。”
“就是。”
顧小滿很尷尬，展越讓許誌友和毛永偉別說了，有些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我他媽的要結婚了，你們還提這個幹嘛？”展越咒罵了一句，從衣兜裏掏出一張請帖塞在了小滿的手裏。
“安娜，俄羅斯人，賢惠，溫柔，又漂亮。”展越的介紹很快速，好像在盡量回避什麼一樣，說完了，他拿起一杯啤酒，一口喝了下去。
請帖拿在了小滿的手裏，還有展越的體溫，讓顧小滿一時有些沒法回神過來。他竟然真的要結婚了嗎？還是娶了一個外國女人，就好像當年和她開玩笑說的一樣。
“展越，幹嘛不讓說啊。”許誌友不服氣，已經沒戲了，說說都不行嗎？
“要說，也是我自己說，不用借你們兩個的臭嘴。”
展越爽朗地笑了一聲，親昵地摟住了小滿的肩膀，雙眼通紅。
“小滿，知道嗎？我當年翻了七年的陽台，連命都不要了。為了什麼，就是因為喜歡你。我報考了什麼狗屁醫科大學，一點興趣都沒有，還是為了你。那年出國進修，我跟你說什麼來著，可你說，出國吧，出國對我有好處啊……於是我出國了，出國進修的那幾年，我一直盼著你能打電話來，讓我回來，隻要你顧小滿一個電話，我什麼都可以放棄，可是你沒有……左岸那小子，得到我最想要的，卻他媽的扔下你出國了，他憑什麼，就憑那張冷冰冰的臉和自以為是的個性嗎？你還傻乎乎地等他，讓我情何以堪？左岸算什麼東西，根本配不上你，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