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那並不是由漢語的發音所決定的,真正有效的,還是我心間層疊的“模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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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做什麼?”身側沉默良久的殺手小姐突然開口,一把擒住我的手腕。
我心中一震,就此從完成了三分之一的契約中收回注意力,看向她:“怎麼?”
殺手的眼睛裏,有著一絲危險的異樣。
她捏著我的手腕,倒是沒有用上多大的力氣。可是在鬼神那令人心驚膽寒的氣勢壓迫下,我隻覺得心悸的寒意從她的指尖一直滲透過來,穿透我單薄的皮膚。
那一刻,我心中突生警兆,下意識地偏移身體。
殺手空閑的右手手腕一抖,古式衣衫寬大的衣袖中滑出一柄僅有半尺的短匕,毫無遲疑地向著我的心胸刺來!短匕寒光凜冽的刀刃從我胸前擦過,帶來肌膚被劃破的刺疼——若非我先前無意的閃躲,這一刀早就刺穿了我的心髒要害!
翻轉手腕,求生的本能讓我倒扣住她的左手,用盡全力壓下。
這是她對我的第二次刺殺。隻是相對於第一次的殃及池魚、虎頭蛇尾而言,這次刺殺來得如此猛烈與突然,完全在我意料之外。事先更沒有想到她舍棄了手中長劍,以短匕出手。
不過也正是因為她使用的是短兵器。當我將她的左手盡力壓下後,她的手臂阻攔了持刀右手的動作,使得她的下一擊無法刺中我,反倒被自己封擋了回去。
不過以我的力氣,壓下她也隻能是短時間的事情。所以我沒有考慮多久,左手直接一記刺拳朝著那張雲淡風輕的容顏砸去。並非是我沒有憐香惜玉之心,隻不過我深深明白,這個時候片刻的遲疑或許就會換來血濺五步的下場。
“為什麼!?”我同時冷喝,期望可以轉移她的注意力。
殺手微微向後仰頭,雖然動作幅度不大,我卻清楚地知道她避開了我手臂的攻擊範圍。同時她的右手隻是一個回撤,繞開了左臂的阻攔,刀刃直向我出拳的手臂經絡劃去。
要是中了她這一刀,恐怕我的左手廢定了。
可是我卻無法在全力出拳的時候自保,以我的反應還沒有辦法超越她出刀的速度。
分明是看清了這一點,殺手的嘴角終於露出一絲晦澀不明的微笑。
我冷冷地笑著,砸出的拳頭隨即展開為手刀直刺,而後五指一分。她可以避開拳頭,卻還沒有逃出我指尖的範疇。這一刺我開始時瞄準的就是她的雙眼!
說來繁雜,其實不過刹那工夫。殺手麵色微凝,被壓製的左手再次發力,白玉凝脂般的肌膚上一股陰暗力道向外彈出,竟生生將我右手崩開彈起,砸在直刺的左臂。
眼前血光一濺,我覺出手指拂過了什麼東西,同時也感覺到了臂上的劇痛——我的指尖雖然沒有刺中她的眼睛,但因為左右手相互的撞擊,也避開了手臂經絡的位置。她那一刀隻不過在我臂上開出了一刀三寸長的血口子,幾乎深可見骨……
“結契為仆——”我倒吸了一口冷氣,大喝出口。一方麵繼續詠唱出契約的具體內容,另一方麵也是借此緩解手臂的痛楚。為了逃命,我更是一個賴驢打滾,翻身向後退開。
恰在此時,半空中的付繼業發出了一聲恐怖的長嘯,喪衣震裂。其下的屍身上,有脈絡分明、層次清晰的光塊浮現,縱橫交錯,熒光爍爍猶如機械回路。這完成了三分之二的契約,雖然沒有實際效力,卻已吞噬天地元氣,靈力四溢。
與其對峙的巨大麵孔上,幽綠如鬼的光芒更是濃鬱到無以複加,森然咆哮。
四下裏蕭家弟子盡數拜服,再三叩首竟是近乎癲狂。
殺手向後斜退了一步,臉上的神色有些僵硬,卻看不出受到了什麼傷害。她眼睛微微一眯,右手短匕旋轉一百八十度倒持在手,足下一緊就朝我直衝過來。
撲麵而至的強烈殺氣,使我胸中一滯,契約的最後一“點”此刻竟無法說出口了。
雖然我想要閃身避開,但腳上的義肢損傷嚴重,又哪裏支撐得了如此強烈的動作——當下我唯有一個極不標準的“餓虎撲食”,避開殺手來勢,向著斜刺裏跳了出去。
“給我去死!”殺手寒聲冷笑了一下。到底是身負正宗古武之人,她衝勢雖快,卻仍有轉折餘地。不過半途中一個回旋,一腳順勢挑起弧線,踹上我的後心!
我隻覺得一股大力轟來,背心生疼尚且不提,胸肺間猶如肌理撕裂,喉嚨裏血氣更是頃刻間上湧溢出鼻息,當即“哇”地一聲噴出一口血來,一頭栽倒在地滾出數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