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在每一處關鍵的節點施以攻擊……
這“雷達”中,即便是鬼神也因為能量巨大而無法逃避我的意識鎖定。
現在,整個山穀都在我的意識範圍內,而首先麵對我的,就是眼神凝滯的蕭依蝶。
她……是擺在台麵上的陷阱麼?無所謂的。
“靈魂同奏,第二樂章。”我望著麵前的蕭依蝶,鐮刀上有強烈的邪氣破碎四射,繼而口中一字一頓地道,“星——河——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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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難看呀。”耳畔突然有一人的聲音這麼說著。
我揮出的鐮刀,竟就那麼瞬間停頓在了半空,停頓在了兩隻截然不同的球鞋鞋底下。
左“耐克”黑,右“特步”紅。這兩種品牌與色澤的搭配,讓人一時有些無所適從。它們已經不可以用“一雙”來度量,所以隻能說是兩隻。
頭頂上方七尺,這兩隻球鞋的主人,以四十五度俯角的視角注視著我——他竟就那麼懶散地站在我鐮刀的刀柄前端,一隻腳還借著刀刃將那隻耐克球鞋的鞋幫向上蹭了蹭。
那樣子,簡直像是站在自己家客廳的地毯上!
簡單式樣的黑色長褲胡亂套著,仔細看褲腳有著穿了太長時間磨損的淩亂線頭。
上身是普普通通的白襯衫,敞開的領口內可以看到黑色寬鬆的內衣,雖然僅有黑與白這兩種色彩略顯單調,但出乎我意料的很整潔,帶有特意整理過的氣息。
再向上看,他的麵龐略顯消瘦,嘴角邊有著弧線完美而近乎詭異的笑容。一頭黑中透著微紅色的頭發,看不出染色的痕跡。發絲背後是無法窺視的雙眼——雖然可以清楚的看見他的眼睛,但轉念之間,你便會遺忘了他的眸子是什麼樣的模樣……
這家夥全身上下,最醒目的恐怕就是那隻“特步”上的紅色紋路了。
隻是那麼寫意站在我的鐮刀上,我即將成形的靈力風暴竟在頃刻間蕩然無存!這種讓人完全無法忽視的輕盈與沉重的並存,即便付繼業是第一次見到他,也與我不約而同的沉默,絲毫沒有因為體內膨脹洶湧的靈力而生出反抗的念頭來。
又或者,他這身居家的隨意裝扮,讓人實在想要不約而同的將他無視?
“你……這家夥。”我雙手猶自保持著鐮刀上舉的動作,身體有些僵硬。
“怎麼?在扮囂張?”來人雙手插在兜裏,貌似很是不屑地瞥了我一眼,目光掃過陰屍鬼化身的鐮刀,“有沒有搞錯啊,這項工作一點都不適合你。要知道,拿鐮刀的不一定是死神,還可能是偉大的農民伯伯。再說,你是那種天生就該被發‘好人卡’的配角類型。”
他甩了甩頭發:“事實已經成百上千次的證明,你之所以存在,就是為了襯托我這種英俊的主角出場的。所以你還是收收心,就好好跑你的龍套吧。”
“……”我嘴角微微抽搐起來,抬頭盯著這家夥在那大放厥詞。
來人身形一落,竟在我鐮刀長柄上坐下,又道:“說起來,你上個月末的時候不是被扣了‘行媒證’的嗎?你這個樣子我完全可以去投訴你無照經營啊。不是我說你,真像你這麼玩下去,在過個百八十年你也升不了‘妖媒師’。到時候我該多麼失望啊……”
喋喋不休的話語,好像唐僧的緊箍咒一樣將我包裹起來。
我握著鐮刀的手指再度收緊,心中狠狠道:“為啥每次見到他,我都有殺人的願望?”
“同感。”接受了我的思維、與我心意相通的付繼業鬱鬱地歎了口氣。
這麼想著,心頭一個念頭劃過,我驀然一驚:“你,你沒在我的身體裏?你的意識從鐮刀上傳來,就是說……靈魂同奏解除了!?”
望著來人那張寫滿“囂張”二字的麵容,我再一次陷入某種半呆滯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