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妤是在預產期前兩天生的孩子。
兩個兒子,剛生下來時,皺巴巴的粉色一團,像是兩個小老頭。
傅時朝很嫌棄,「如果是女兒就不這樣,隻有兒子才會這麼醜。」
傅母聽完倒是笑了,「胡說八道,剛生下來的孩子都這樣,況且我的兩個小孫子這麼好看,哪裏醜了?」
「對,都噘嘴了,我們小寶寶可聽不得這些。」舒母反對道。
舒妤生完後前後都遭了不少罪,這會兒累的沒什麼力氣,睡了好幾個小時。
病房裏的人來來往往,隻有他全程都守在床邊,握著她的手不肯放。
舒妤醒來時,正好聽到傅時朝嫌棄自己倆兒子。
她臉上沒什麼血色,抬了抬眉,問:「真的很醜嗎?」
「你聽他胡說呢,爹媽都這樣了,兒子能難看到哪去?」舒母接過話道。
「都是兒子了,好不好看都無所謂了,」傅時朝拿了溫好的水,帶著吸管,喂給舒妤喝,「怎麼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舒妤隻是笑了笑,「還行。」
她不是什麼都說的人,能忍就忍了。
剛開始舒妤也覺得難受,以為「卸貨」後會好過一點,但並沒有,身體像是被卡車碾壓過後,分成一塊一塊後又重新組裝在一起一樣。
她更能體會母親的不容易。
但當兩個小生命依偎在她身邊後,她又覺得所有的痛苦都是值得的。
生完兩天,舒妤被轉到了月子中心。
月嫂是照顧過百來個媽媽跟寶寶的,經驗豐富,給舒妤下了很多戒條。
月子中心的三餐都是有專門的營養師搭配的,每一頓都足夠的營養,足夠的清湯寡水。
舒妤這種不饞嘴的,吃幾天下來就已經想念起火鍋的味道了。
她從落地窗往外看,外麵火樹銀花仿佛無限精彩,每一個綽約的燈影都像是在引誘她出去。
「看什麼呢?」傅時朝這段時間直接住過來,下班之後就往這裏來,剛好看見舒妤趴在沙發上往外看,他過來,將人摟在懷裏。
「我想出去。」舒妤轉過頭來,語氣可憐。
傅時朝頓了下,「再過兩個星期出去,乖,外麵沒什麼好的。」
「以前不覺得哪好,現在覺得哪裏都很好。」
「多看電影,我陪你看電影。」傅時朝將舒妤耳邊的碎發歸順。
舒妤抬頭,注意了下月嫂,壓低聲音道:「你帶我出去看電影吧,看場電影就回來。」
「不行,電影院裏冷氣太足了。」
「帶毯子。」可以說是很卑微了。
傅時朝有點動搖,剛想說話,月嫂從嬰兒房裏出來,「不行哦,坐月子的時候不能吹冷風。」
舒妤睜了睜眼,她以為自己說話已經很小聲了,更低的聲音問身邊人,「這都能聽到?」
月嫂氣定神閑道:「我照顧那麼多媽媽,自己也是過來人,怎麼可能不知道你們的想法,忍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
並不。
這幾天的日子,長的像是半輩子。
但是月嫂在這裏,她也隻能被治的服服帖帖。
傅時朝拿過平板,「等一個月之後,帶你天天看。」
舒妤倒在沙發上,「嗯……」
如果可以,她真想跟傅時朝對調。
過了幾天,傅時朝下班回來時,變戲法一樣,變出了一杯拿鐵。
舒妤眼一睜,就像是又活過來一樣。
剛插上了吸管,門被推開了,月嫂就站在門口。
舒妤笑了兩聲,伸出手做拒絕的動作,「我說你怎麼回事,我都說了不喝,這些我現在都不能喝,你自己拿去喝吧。」
背上黑鍋的傅時朝插完吸管,自己一口氣喝了大半,「我喝。」
「孩子的爸爸,這些生冷的東西現在孩子的媽媽還不能喝,你以後千萬別再買了。」月嫂表情略顯嚴肅。
舒妤跟著道:「就是,阿姨說的話你要往心裏去。」
傅時朝隻是笑,沒說話。
月嫂阿姨又叮囑了幾句,出去了。
舒妤隻能眼巴巴的看著傅時朝喝完,羨慕兩個字已經說累了。
在月子中心裏也不是隻有難受,大部分時候,她都待在孩子的身邊。
剛生下來的孩子,就像是見風長一樣,每一天都會變一個樣子,原本還皺巴巴的,現在變成了粉團子,小手小腳,可愛的沒邊。
兩個大概是雙胞胎,睡覺醒來的時間都格外的一致,都乖乖的,很少會哭。
哭起來也挺有意思的,一般情況是大一點的先哭,小一點的就跟著哭起來,兄弟兩個合奏。
哥倆的名字也是很久之後才選出來的。
傅舒亦跟傅舒䜣,分別取了舒妤跟傅時朝的姓,最後的兩個字諧音一心。
楚湘在聽完名字後為兩個幹兒子委屈,「你們說他們長大了,知道了名字的出處,會不會抗議,父母是真愛,孩子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