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一點認清現實也挺好的。」傅時朝接過話。
旁邊兩個人是忍不住笑了。
兩個孩子還不知道被自己親爸在一起嫌棄，正醒著，伸出小胳膊小腿的，咿咿呀呀的鬧著。
兩個小名是舒父取的，特別的接地氣，哥哥叫小毛豆，弟弟叫小石頭。
過幾個月，孩子長開了，眼睛跟葡萄似的，格外的可愛，都以為跟天使一樣，到兩三歲時，小惡魔的本性就開始顯露出來。
舒妤拍電影時，晚歸是常有的事情。
倆人就互相輪著來，傅時朝就會下班早一點去看倆小皮猴。
傅時朝剛回來，遇見阿姨，問：「孩子呢？」
「房間裏玩著呢，兩兄弟相處的很好，今天都很安靜。」阿姨每天跟兩個小皮猴打交道，已經沒有什麼更高的要求了，不打起來就挺好的。
「辛苦。」
傅時朝脫下外套，往兒童房裏走。
地毯上，隻有一堆的玩具，沒兩個小粉團子的身影。
他找了房間裏的小帳篷，依舊沒人，走出來正要問阿姨的時候，卻聽到了隔壁的房間有咯咯咯的笑聲。
從他們的臥室傳出來的。
傅時朝略皺了下眉，抬腿往臥室的方向走，伸手輕推開門。
兩個人還穿著尿不濕的小鬼，正在舒妤的化妝鏡前，一個坐在上麵，另一個則踩著凳子。
剛開始他隻覺得這樣危險，剛想要過去將兩個人拎下來時，才注意到了他們手裏攥著的不是舒妤的口紅，就是眼影盤，正對著鏡子，以臉蛋做畫布，以這些做顏料。
兩張幹幹淨淨的臉，花紅柳綠的，鼻子眼睛都分不清楚。
傅時朝心如死灰。
他推門進去，門也發出了聲音，讓兩隻小皮猴給聽到了。
兩兄弟還挺默契的轉過頭，兩雙被不知道誇讚了多少遍的大眼睛，撲閃著睫毛，眼神無辜的看著他。
有那麼一刻，三父子誰都沒動。
大概兩個在胎教裏，就接觸過什麼敵不動我不動的「詭計」，這會兒安分的像是瓷娃娃，還是被調皮孩子畫花了臉的瓷娃娃。
毛豆眼睛一圈黑的跟熊貓一樣，小石頭對口紅情有獨鍾，將本來小小的嘴巴，來回的塗成了兩根小香腸。
小孩的定力肯定不如大人，小毛豆在自家老爹威嚴的目光下，小指頭撓了撓臉。
傅時朝抬手，勾了下，「過來。」
小毛豆跟小石頭對視一眼，預感到了危險，表情都不怎麼好看。
但老爹都已經發話，他們到沒有天大的膽子不過去，兩個人磨磨蹭蹭的下了椅子，再噠噠噠的走向了傅時朝。
「站直了。」他抬了抬下巴。
兩個很自覺的貼著牆站，這事兒沒少做，這會兒顯得駕輕就熟。
「誰帶的頭？」傅時朝語氣稍顯平靜。
餘光裏，化妝台上一片狼藉，還不知道有多少幸存下來。
兩個都沒吭聲，低著頭，認錯的態度擺足了。
「挺好的，現在兄弟情深了，壞事要一起幹，打要一起挨。」
「不挨打……」
小石頭聲音小小的，奶裏奶氣的。
「壞事做了，不想挨打是吧，」傅時朝蹲下來，跟兩個小家夥到了同一水平線，「行，把頭抬起來。」
兩個齊刷刷的抬起頭。
一改剛才的調皮，現在老實的不行，但臉上被畫的亂七八糟，看著更加滑稽。
即便傅時朝早在看過育兒書籍裏，知道教育孩子的時候一定要嚴肅，否則就沒有什麼威信了，可看著自家兒子的臉，他憋笑憋的也很辛苦。
「知道錯了嗎？」傅時朝問。
兩個同時點頭。
「那你們覺得應該怎麼懲罰？」他是一個很民主的父親。
小毛豆最先說話，伸出手，另一隻手則拍了下，「打手心。」
小石頭立刻搖頭，像個小撥浪鼓一樣，對於挨打表示反對。
傅時朝抬了抬下顎，「那你說，怎麼罰？」
「晚上，不喝牛奶……」
傅時朝算是被氣笑了，對於不喜歡喝牛奶的小石頭來說，這哪裏是什麼懲罰，分明就是獎賞。
他伸出手指，捏了捏眉心，傷腦筋。
如果是女兒就沒這些事了，禾禾從小到大就很乖，就沒這麼淘氣過。
「打屁股吧。」
傅時朝中和了下。
剛說完，「哇」的一聲，小石頭就帶頭哭起來，小毛豆下一秒也跟著哭。
傅時朝：「……」
「嗚嗚嗚爸爸是壞人，我要，我要告媽媽！」
還想惡人先告狀？
傅時朝拿出手機，對著倆皮猴拍了照，又拍了化妝台的慘狀，兩張照片直接發給了舒妤，提前把狀給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