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兵!一定要出兵!”
頓多城,一接到踏實力俄勒親筆寫的求援信,謀剌斯蘭就憤怒大吼起來,先前勸說水潑不進的猰顏衛隊統領葉格爾·伊斯梅洛受了許多氣的謀剌斯蘭,急需發泄渠道,在他印象中庸碌可欺的漢軍無疑是最好的發泄目標。
“真的是漢軍嗎?他們有多少人馬?踏實力俄勒是蠢貨嗎?為什麼會被包圍。”相比於謀剌斯蘭的興奮,葉格爾卻是一直冷靜著,他冷著臉向兩名報信之人問出一連串問題,並且同時用他那如鷹隼一般銳利雙目,盯看著兩名報信之人,想從他們的表情動作上發現一點蜘絲馬跡,證明這求援信是一個詭計或是圈套。
可惜,設計這個圈套的李錚和薑恪也是人精,他們兩人專門從踏實力俄勒被俘的幾十名親信中挑選出來的兩人,必定是極為機靈,極為會察言觀色之人,在加上臨行前薑恪的麵授機宜,兩名送信之人豈會露出破綻。
兩名送信之人都極為鎮定,其中一名向葉格爾回稟:“是真的漢軍,打著一麵‘李’字將旗的漢軍,他們總共有五六千人,我們將軍根本是沒有料到漢軍會棄勃達關不守,出勃達嶺主山道進入碎葉,所以在不備下被漢軍偷襲馬圈,馬圈中的戰馬,不是被燒死,就是被漢軍搶奪而去,無馬之下,將軍不敢令全軍北撤,隻能是固守營寨,等待救援,畢竟漢軍是有騎兵的。”
“姓李的漢將,一定是那打敗謀剌都蘭的李錚,看來打敗我那不成器的哥哥給了這李錚極多的信心,竟然敢攻入碎葉境內了,一定要出兵,我要生擒了那李錚,為我卡爾魯克部雪恥,並且狠狠譏諷我那不成器不中用的哥哥。”謀剌斯蘭一聽漢軍的領兵者是李錚後,更為興奮,叫囂的聲音也更響亮。
但掌握實權的葉格爾對謀剌斯蘭的叫囂充耳不聞,他出生於猰顏部中的第二大家族伊斯梅洛家族,自小就受過極好的軍事教育,他很是敏銳的就發現了問題,冷笑著向兩名送信人厲聲問道:“既然是一年前打敗謀剌都蘭的那支勃達關漢軍,那麼想必不會這般不堪戰,踏實力俄勒當初帶走的可是三千輕騎和兩千圖斯人,都是裝備簡盔輕甲的輕裝兵,所有的遠程武器隻有弓箭,而切大多還是射程不遠威力不強的馬弓,溫鹿坡營寨隻是一座非常簡陋的行軍營寨,壕溝、拒馬、箭樓樣樣都未建造,你們兩個能告訴我,踏實力俄勒是怎麼守住營寨的,難道那些漢軍都是不堪一擊的弱旅嗎?還是你們兩個原本就是漢軍的間諜,來誆騙我們。”
兩名送信之人立即納頭便拜,哭喊起來,口稱冤枉,堅決不承認自己已經投靠了漢軍,但葉格爾依然一副懷疑之色,緊要時刻,在一旁謀剌斯蘭,仔細看了一下兩名送信之人的麵容後,對葉格爾說道:“這兩人我認識,他們的確是踏實力俄勒的親信,他們沒有任何理由投靠漢軍,他們的家人親屬可都在碎葉。”
謀剌斯蘭的作證,讓兩名送信之人逃過一劫,葉格爾看向兩人的目光也是不再那麼虎視眈眈,柔和了許多,但謀剌斯蘭和葉格爾所不知的是,不止是這兩名踏實力俄勒的親信已經投靠漢軍,連他們的主子踏實力俄勒本人也是投降了漢軍,而謀剌斯蘭和葉格爾更沒有想到的是,就在這兩名被選出的親信被選出,到北方的頓多城來送求援信時,其餘的四十名親信,已經騎上快馬去碎葉腹地,偷接踏實力俄勒的和他們的親屬去了,所以兩名送信之人可以和踏實力俄勒一樣,毫無後顧之憂的去背叛了。
當然,親信雖然都是忠心耿耿的,一般都會遵照主人踏實力俄勒的命令行事,但難保沒有心思活絡賣主求榮的,所以李錚在放那些有任務的親信離開前,都是允諾重賞的,來頓多城送信,執行最危險任務的兩名送信親信,更是被李錚許諾了每人一千拜占庭金幣的賞賜。
為了這筆他們原先一輩子都不可能賺取到的財富,兩名親信才會如此賣力,如此的不怕死和能言善辯,兩名送信之人察覺到葉格爾因為謀剌斯蘭的作證,而對自己的敵意減弱許多後,立即就是說出臨行前薑恪告訴他們的那套說辭。
“這正是我主踏實力將軍派我們來的關鍵,如果隻是普通被圍,我家主人是不會如此心急求援的,他之所以派我們兩人拉送求援信,就是他看出漢軍消極進攻溫鹿坡大營的目地,是為了將駐紮在頓多城的我軍吸引南下,他們要全殲我軍,我家主公為防我倆突圍時被漢軍俘虜,所以沒有把他的推測寫進求援信中,改由我倆口述。”
謀剌斯蘭和葉格爾聽後都是露出震驚之色,而後沉思起來,謀剌都蘭有些不信的說道:“憑五六千漢軍就想打敗我九千大軍,而且還是有波耶騎兵和瓦良格戰士的九千大軍,不可能吧?那李錚既然能夠擊敗謀剌都蘭,說明是有點本事和智慧之人,不會那麼自不量力吧!”
兩名送信之人中的一人,繼續按照薑恪教他的說辭說道:“我家踏實力將軍懷疑還有一支大約萬餘人的漢軍在潛伏著,可能是龜茲軍,這不是我家主公妄猜的,而是有證據的,漢軍為運送補給方便,直接將輜重營寨修建在溫鹿坡極近之地,我家主人看了那輜重營地的規模後,推測出漢軍總兵力有一萬五千到兩萬,知道漢軍還隱藏了兵馬,我家主人還說,漢軍的輜重營地修建在北麵,正好處於波耶騎兵們的突擊範圍內,隻要搗毀了漢軍的輜重營地摧毀他們的全部補給,那麼漢軍也就不攻自破了,謀剌將軍也就能成就無上功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