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以前對自己嗤之以鼻,張口閉口蠻夷蠻夷叫著的蘇代,受到逼迫,如吃了蒼蠅一般表情咬牙同意,仆固懷恩麵上笑容就又綻放,並且更為燦爛,對薑恪說道:“好,那本都督就重新歸漢,但必須等驍騎都尉那讓拖延北完部的計劃成功,必定北完部不能西進,我們雙河才會出兵。”
“這是自然,但我們需要都督派五千飛騎相助。”薑恪極為有信心的一口應承下來,而後提出條件。
仆固懷恩沉吟了一會兒,與侍立在其旁一員與他麵容有些相像的年輕將領對視一眼後,說道:“我雙河總共也隻有八千飛騎,還要防備屯駐在黑水河的北完部軍隊,所以隻能給你三千飛騎,另外再借給你們兩千沙陀兵,沙陀兵雖然裝備低劣,而且不精戰陣,但很是悍勇,能助驍騎都尉一臂之力的。”
薑恪想了想,點頭答應,然後說道:“可以,但都督必須保證我軍在雙河境內行軍時的隱秘,並且需要額外提供萬匹良馬,這次作戰所得六成歸於雙河。”
“成交!”仆固懷恩立即爽快的答應,他所統領的雙河鎮,有數座當初大漢帝國興建的馬場,每年出產的戰馬有兩三千匹,借給李錚一萬匹根本不是事,即便損失一些仆固懷恩也是不怎麼心疼的。
聯盟達成,完成李錚所托的薑恪,沒有多待,立即就向仆固懷恩告辭,等薑恪離去後,仆固懷恩立即收斂了笑容,很是嚴肅的對身旁自己的獨子仆固俊說道:“這三千飛騎和兩千沙陀騎兵由你帶領,跟隨李錚出征北庭,決策之事你決不可幹擾反對李錚,但如果那驍騎都尉是徒有虛名之人,你必須在他兵敗身死前,帶著三千飛騎逃離,沙陀騎兵不用管他們,一定要盡量保住飛騎,這是我們父子能夠掌控雙河的根本。”
一直未出聲的仆固俊重重點頭,而後卻是問道:“驍騎都尉要從北麵繞襲入北庭腹地,作亂北完部後方之策,不知能否成功。”
仆固懷恩說道:“想法是很好的,北完部雖然有十萬引弓之士,但在鷹娑川對陣焉耆軍,已經用去三萬,在黑河水防備我們也是我已經用去兩萬,而後在東麵為防備禿發部也要駐兵兩三萬,所以實際在北庭腹地可能隻有一萬多老弱防守,如果李錚率軍突入,必定是能在北庭內部掀起天翻地覆的,不過北庭的北麵可是大片沙漠,要安然通過很是不易,不知那李錚小兒為何如此有自信。”
“不過不管那李錚小兒有何奇計,你如果見勢不妙,如軍隊有斷水斷糧之危,就立即撤退,一定要將飛騎帶回。”
仆固俊看著自己父親因貪婪而豪賭,但又心疼賭本的樣子,很是無奈,又有些想笑,不過嘴上卻是連忙應承道:“謹遵父命。”
其實也不怪仆固懷恩緊張兮兮,這飛騎的確是一種威名遠播的精銳騎兵部隊,卻是值得小心翼翼的保護,飛騎在大漢帝國內的正式稱呼是朔州飛騎,表明是朔州招募的。
朔州既是河套地區,黃河九曲唯富一套中的一套,就是指河套地區,此地土地肥沃,灌溉便利,是大漢帝國一大產糧區,有塞上江南之稱,但更為重要的河套地區水草也是非常的豐美,適合養馬。
大漢帝國當初從匈奴手中收複河套地區後,引進中亞大宛馬和烏孫馬等名馬馬種,與普通東亞草原馬雜交,最後誕生出獨具特色的朔州馬。
朔州馬通常高140cm左右,體格中等,速度中等,爆發中等,越障能力中等,但耐力極強,可連續幾天幾夜不停歇的行走,對食物的要求非常低,不易生病,能適應所有環境,無論是大漠還是雪地,是高原還是山林,朔州馬都能適應和克服,是一種不可多得的好戰馬。
有多好的戰馬就有多好的騎兵,朔州飛騎的兵源多來自河套地區遊牧化的漢民中,這些很早就胡服騎射的漢民的騎射功夫完全不下於草原上那些引弓之民。
飛騎一般攜帶兩把角弓和一把步弓,六袋箭,一把騎矛,一把環首刀,一麵圓盾,甲胄多為柳葉甲,飛騎一般配備兩匹朔州馬和一匹普通馱馬,采用換乘的方法,行軍速度驚人,每天能推進一百六十裏。
飛騎們的個人戰鬥力,可能比不上長水胡騎和阿羯輕騎這些頂級弓騎,但飛騎是真正的戰略兵種,隻要朔州在大漢手裏,飛騎就可以大規模被招募訓練出來,形成龐大的規模,而且飛騎幾乎是不依賴後勤的,可以深入敵後作戰,長途奔襲,當初大漢帝國遠征漠北,還有千裏奔襲奪取河西走廊的主力部隊,就是朔州飛騎們。
在李錚看來,這朔州飛騎很像自己原本所處時空中鐵木真手下的蒙古騎兵,那支席卷大半個亞歐大陸,遠征歐洲被稱為上帝之鞭的蒙古騎兵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