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牧之調侃道:“見了錢博士,才知道什麼是煮熟的鴨子飛了。什麼是沒吃到羊肉惹了一身騷。”錢進說:“可不是嗎。賺到手的錢吐出來,還搭進了幾百萬。流年不利呀。最可恨的是李海峰和王建國這兩個王八蛋還落井下石,把那個炸彈事件嫁禍於人。老大,你可得為我做主,好好整治整治這對兒狗男女。”趙牧之說:“這倆做人完全沒底線,真是太可惡了。要不咱倆花上一筆錢把這兩個人關進去,讓他倆也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錢進這下來勁兒了。他連忙問:“老大你有何高見?”趙牧之嘿嘿一笑,說:“要收拾他倆,請軍方最為靠譜。關進軍事監獄,營救無門,隻能把牢底坐穿。”
錢進一聽感覺很神秘,他進一步探問:“那怎麼才能搞到犯罪證據呢?”趙牧之數落道:“博士啊,書呆子勁兒又上來了。忘了秦檜怎麼治嶽飛的?莫須有呀。譬如說,將軍事機密文件偷偷塞進你的口袋或行李箱。在海關出境時被發現了,拍照留存,即可抓進軍事監獄。”錢進說:“這有點陰,突破了我倆的底線。不是有現成的犯罪記錄嗎?我谘詢了律師,他倆從公司非法借走1300萬已經一年多了。不還錢也不報賬,構成職務侵占罪。這可以名正言順地收拾他倆,同時對高舉還起到殺雞嚇猴的效果。”趙牧之說:“我下次去北京找人評估評估,看看是否可行,得花多少錢。”錢進點頭稱是。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卻說李海峰抱著一紙箱發票、單據,扔在高舉的辦公桌上。她對高舉和張慧能說:“這是我和王總這幾年的費用發票彙總,當然還包括辦探礦權的花費。共計1320萬。正好你們都在。在財務賬上直接衝我倆的借款。別忘了把借條還給我們。”說完,李海峰頭也沒回就揚長而去。
張慧能說:“看到沒有?我早就料到他倆借錢後會拿發票衝賬。你真不該借錢給他們。1320萬,衝借款1300萬,還要倒找他倆20萬。”高舉說:“狗日的,真敢獅子大開口。1320萬!我倆好好翻翻賬單,看他倆都幹什麼了,花了這麼多錢。咱邊看邊把有疑問的發票記下來。”高舉和張慧能埋頭一口氣看完李海峰的一箱發票,那是既生氣又覺得好笑。高舉和張慧能交換了看法,就將發票存在的問題簡單歸類,羅列如下——
A. 西安某商務谘詢公司開具的300萬發票,發票是真,但合資公司並未與該公司有任何業務聯係;北京某商務谘詢公司開具500萬的發票也同上。
B. 在香港的費用包括李海峰、王建國的吃喝交通住宿以及購買各種禮品共計200萬,沒有發票,隻有收據和電腦流水單。股東在香港的費用怎麼可以在合資公司報銷?更何況沒有發票。
C. 王建國、李海峰的所有機票共計120萬。但李海峰在填報銷單時所有機票都加倍計算,算成240萬。李海峰解釋道:王總說了我倆出差是要坐頭等艙或商務艙的。我們一直以來隻坐經濟艙,節省下來的錢自然要返還給我們。
D. 真實有效的發票認定為150萬。
高舉對張慧能說:“咱倆統一口徑,就認150萬。其餘為非法。”張慧能心想,此事非同小可,應該給錢進、趙牧之通氣。張慧能說:“要不咱倆一起打電話跟趙牧之、錢進通報這事?”高舉示意張慧能打給趙牧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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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牧之在電話那頭聽完張慧能的彙報後對他說:“真是瞌睡來了遇到枕頭。你悄悄地將所有有疑問的發票都複印下來,我有重要用途。前幾天我從看守所接錢進出來,還在說李海峰和王建國職務侵占的事,沒想到他倆這麼快就送證據來了。記住,要不動聲色,不要讓高舉知道。”張慧能對趙牧之說:“好的,我明白了。你等等,高總給你講話。”說完將話筒交給高舉。
趙牧之說:“看到沒有?高總經理,都是你作的孽。你現在曉得這倆人有多貪婪了吧,這簡直是公開搶錢。你跟張慧能務必把好關。不能給他們報賬,一分錢都不要報。這回兒你的屁股再坐歪了,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高舉撂下電話,對張慧能說:“那這箱發票怎麼打發?”張慧能一聽,正中下懷。他連忙說:“我來保管。先鎖在我辦公室的鐵皮櫃子裏。”高舉說那你趕緊搬走吧,見著這玩意兒我心煩。
徐州煤礦的治水隊直到在合同約定的工期屆滿時,才打準了十幾個鑽孔。也就是說他們在合同約定的工期內隻完成了一半的工作量。完成了一半的工作量,他們已經構成違約。因為接連打了那麼多廢孔,花費已經接近800萬了。換言之,這個項目不僅賺不到錢,而且還麵臨違約罰款:每天5萬。當然罰款隻是一個工期的軟約束條款,真要那樣做,工程隊早就不幹了。因為那樣罰的話,拖延半年就得罰款900萬。所以為了繼續給徐州治水隊鼓勁,高舉和他們簽訂了《諒解備忘錄》,明確表示因不可抗力影響,對於拖延工期之事不再罰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