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孔融讓梨的故事啦,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的故事啦,小白兔和大灰狼的故事啦,也都是小姑娘最愛聽愛看的。她從這些故事中懂得了善惡美醜,經常是聽著看著,就用小手打起書上的大灰狼來,又不停地親吻書中的小白兔乖乖。遇上沒有聽過的新故事,總要首先問清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小家夥的記憶力驚人,大人講過的書很快就能記住並複述出來,沒有多久,她的興趣就從單純的圖畫書轉移到看圖識字的書上去了,而且很快就學會了自己琢磨書中的內容。經常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那兒翻書看書,嘴裏還咿咿呀呀地說個不停,爸爸媽媽和外婆每每在一邊偷著樂,也不忍心打擾她,有時候實在忍不住了,就問:小丫頭,你都在說些什麼呀?這時她就會不好意思地用手將書按住,把臉埋下去笑個不停……直到吳雅長大成人,每當看到她沉浸在書籍中時,冬環仍會想起她幼年初學讀書時的可愛模樣。
1955年10月,西康省並入四川省,成立雅安專區,人民銀行西康省分行更名為地區支行。
1956年4月,艾高和冬環的第二個孩子順利出世,且如願以償,是個兒子。
他們給兒子取名吳稚,意為幼子,且字形與“雅”字近似。
吳稚長得虎頭虎腦,頑皮機靈,與女兒相比又是另一種可愛。同事鄰居都羨慕不已,稱兩個小家夥為金童玉女,說能有這樣一雙可愛的兒女,真是幸福美滿,別無所求了!艾高心滿意足,他與冬環商量,我們都是有工作有事業的人,隻要盡心撫養好兩個孩子,將來讓他們受到良好的教育,成為對國家社會的有用之才就可以了,不必追求所謂的多子多福。冬環完全同意丈夫的意見。
家裏添了小弟弟,大人自然就不能像以前那樣隻是圍著吳雅轉了,有時忙起來時,完全把小姑娘“晾”在了一邊。冬環對此很感歉然,總想用其他方式來對女兒進行彌補。當時不過兩歲多的吳雅卻表現得非常懂事,不但從不為此跟大人糾纏哭鬧,還主動為大人分憂。外婆一個人在家忙不過來時,她就幫著照看小弟弟,搖著小鈴鐺逗弟弟玩兒,為小弟弟扶奶瓶甚至換尿布,有時候小弟弟鬧瞌睡,她就一邊推著搖床,一邊稚聲嫩氣地唱:“小寶寶,睡覺覺,醒來讓你坐轎轎……”活脫脫一副小大人模樣,常常使人忍俊不禁而又喜愛有加。那時他們家和其他職工一樣,在機關食堂搭夥,外婆常和吳雅用小車推著小弟弟去打飯。食堂裏常有叔叔阿姨來逗吳稚,這個捏捏小手,那個揪揪臉蛋,這時吳雅就會出麵“保護”弟弟,擋住大人們說:你們輕點兒嘛,當心把弟弟都弄痛了!有的人故意逗她,用手去提拉她頭上的兩條衝天小辮子,她總是跳著躲開說:哎呀,這樣不衛生……惹得周圍的人哄堂大笑,都說:“這小丫頭不是一般的精靈啊!”
吳雅三歲時,在父親的堅持下,被送進了全托幼兒園,每周隻能在星期天接回家一次。冬環起初對此是不情願的,舍不得,也放心不下,但艾高認為,不能讓孩子成為溫室裏的花朵,必須從小培養孩子的獨立生活能力和集體觀念,越早越好。吳雅暫時脫離了父母和外婆無所不在的嗬護,獨立生活的意識和能力都迅速增強,不僅能按幼兒園的要求料理好自己份內的事情,還能幫助小朋友。當冬環來到幼兒園,看到女兒收撿得清爽整潔的小床鋪和小臉盆、小口杯、小毛巾,親手製作的小玩意兒、小擺設和與小朋友一起表演的小歌舞時,對丈夫的考慮和安排才感到心悅誠服。有一天吳雅回到家裏,讓爸爸媽媽和婆婆都坐好,看她表演節目。小家夥煞有介事地從屋角蹦跳出來,極富表情地朗誦了一首詩: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然後一本正經地問他們:你們知道這首詩的意思嗎?艾高認認真真地做了回答。在得到女兒的認可後,大家熱烈鼓掌,一直在旁邊目不轉睛地看著姐姐的小弟弟吳稚,也興奮得滿臉通紅,小家夥從姐姐的身上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後來隨著形勢變化和冬環的工作調動,艾高對子女的考慮和安排越發顯出了某種“先見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