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揚沒再說話，她會安慰人，但是此刻什麼語言都顯的蒼白。
她隻能在江懌的背上一下下輕拍著。
“我記得我帶她去的海邊，說給她抓螃蟹，”江懌說，“我還記得那天是一個晴天，海風很舒服。”
沈清揚手抖了一下，繼續輕拍著。
她突然想起了江懌那幅未畫完的畫，海邊，小屋，孩子，那是內心渴望又失去了的童年。
“她很喜歡吃螃蟹，”江懌說，“但是又每次都會留一個給我，後來她被風浪卷走了，好像是下雨了，又或者是我的眼淚，又或是海水，我全身的也都濕透了，我很害怕害怕。”
“小仙女會保護你的。”沈清揚說。
江懌頓了頓，輕聲笑了起來，“是廢材小仙女嗎？”
“嗯。”沈清揚點點頭。
“謝謝。”江懌說。
“有我在，不怕。”沈清揚摸摸他的後腦勺，“我們去看煙花。”
“好。”江懌應著。
沈清揚側過頭，猶豫了一下，大概兩秒，然後在江懌的側臉上親了一下。
“勇氣之吻。”她說。
聽起來像是哄幼兒園的小朋友。
江懌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就開始笑，笑的都咳嗽了。
“快走。”沈清揚推開他，轉身往堤壩上走。
“我發現你還挺適合去做老師的，幼兒園老師。”江懌在她身後說。
“我看你就挺適合上幼兒園的。”沈清揚轉身指了指他，“情商大概也就三歲，不能再多了。”
“好的，”江懌抓著她的手。順手揣進自己的口袋裏，“沈老師。”
“你還挺能屈能伸啊！”沈清揚笑了起來，坐在大壩的台階上。
“做男朋友不就該這樣嘛！”江懌一本正經的說。
沈清揚笑了笑，仰著頭看著天上炸開的煙花。
江懌對著煙花拍了一張照片，然後給菱菱發了過去。
兩秒鍾之後，江懌站起來，向沈清揚示意走到一邊接起電話。
沈清揚點點頭。
煙火她也沒看全，從江懌開始說那些事，她就覺得自己什麼都沒看到了。
她用餘光掃了一眼正站在旁邊打電話的江懌，看上去挺平靜的，不像之前會陷入夢魘一般的失神。
沈清揚不知道這是他說出來代表著已經放下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他倆現在坐在江邊，看上去心情都挺不錯的樣子，但是沈清揚知道，自己恐怕這一晚都隻能強顏歡笑了。
可能是多多的事情，讓他產生了同病相憐的情感共鳴，他終於願意說出來，但是在聽到這些之後，沈清揚不知道自己能用什麼心情去看煙花。
江懌比她強點，也許是因為這些事在他記憶裏反反複複很多年，在掛了電話之後，江懌看上去還挺愉快的。
“我給你拍照照片吧！”江懌說。
“好。”沈清揚點頭，江懌的提議讓她有些意外，“在哪兒拍。”
“那個狗狗燈籠下麵吧！”江懌說，“是不是有點像牛奶。”
“牛奶是黑白狗，這是個大黃狗。”沈清揚看著他，“你對得起牛奶嘛！養這麼久，不知道它什麼毛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