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3(1 / 2)

“什麼!你說給我了?!”

“這個這個那還有假!”

白花蛇歡喜若狂,轉過身摟住他的脖頸“機機”在那黑臉上親了兩口,喜眉笑臉地說,“那你為什麼不早說呢?”

黑娃順勢壓到她身上,“見了你就心急火燎的,這個這個那還顧得上那些淡球事!”

同一時刻,林場的窯內,魏峰對高耿說:“老八,我看你就和玲玲把結婚證領了,也免得老人們牽掛。”

“急什麼?”高耿一邊脫鞋上炕一邊說:“你不是說等到過舊曆年,你和畢霞也準備辦手續,咱們舉行集體婚禮嗎?”

“我們的婚期怕要推遲,我寫了入黨申請書,一結婚不是又多了層不好的社會背景嗎?”

“唉!”高歌歎了口氣,“看來我還不是你的知心朋友。”魏峰已聽出一點弦外之音來,問:“這是什麼意思?”

“好朋友不說假話,可你為什麼將真相隱去蔽以謊言呢?”魏峰沉默不語,他心裏非常痛楚,他不希望發生的事情終於發生了,連日來他們煞費苦心設置的防護堤壩決口,禍水將不可遏止地向一雙純潔的心靈衝去。人類聖潔的愛情將再一次遭腐蝕,被毀滅……

“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高歌接著說,“我遠在異地他鄉,把一切都交給了你這個老朋友,可你怎忍心把我瞞在鼓內呢?那樣的事情我當然不願意相信,可……”

“你不要說了!”魏峰歇斯底裏地大喊,“我敢用性命擔保!……”

靜寂,窯洞內死一般靜寂,高歌枕手仰躺在鋪蓋上癡呆呆望著天花板,魏峰手插在褲兜內在地上來回踱著,煤油燈焰搖曳著一股濃濃的黑煙。

“人類最大的悲哀莫過於自己毀滅自己,”魏峰像是在闡述一種哲學觀點,又像在對老朋友諄諄勸誘,他邊踱邊說,“敵人最希望我們能聽信他的謠言而發生內訌;造成分裂;不擊自潰。玲玲是個好姑娘,關於她的一切流言蜚語都是無恥的捏造。高歌,”他站住對他說,“如果你認為我還是你的好朋友,就請無條件相信我。否則,你會後悔莫及!”

“我隻相信事實。”高歌平靜地說,“隻有把事情真相弄得水落石出,我才能作出應有的抉擇。不過,”他坐起來說,“我也請你相信我,車家父女對我恩重如山,我決不會因為是謠言,或不是謠言而做出對不起他們的事。”

第二天,高歌告假要回豹子溝去,玲玲忙著烙花饃,蒸壽桃(一種饋贈老人的蒸食),並把親手縫製的一身新衣服給他換上,她扣好他的紐扣,整好他的衣領,笑盈盈地站在他麵前,那眼神不言而喻。可他沒有擁抱吻別,隻緊緊握住她的手搖了搖,迅疾轉過臉去,頭也不回地走了,走了!

她站在那兒,茫然地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喟然歎息,她對高歌近來莫名其妙的變化感到迷惘,難道?他變心了……她不敢往下想,心裏似有一股寒流襲來,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過了兩天,白花蛇見玲玲家還沒有動靜,她想,黑娃這家夥又騙她,這夥溜光錘,用你了抱在懷裏不用了掀到崖裏,最最靠不住。她轉念又想,管他三七二十一,你放了話我就敢占,不妨先尋點挑逗試試。於是,她把一籠醋渣隔牆倒過去。玲玲到後院喂豬,發現牆角倒了一灘子醋渣,牆上還留有印跡,知道是白花蛇欺侮人,便氣呼呼回屋告訴爹。車老爹到後院一看,憂愁地歎了口氣,“哎!這塊基地保不住了!”

玲玲說:“爹,咱家是翻身雇農,她憑什麼欺侮咱,我找她講理去!“車老爹擋住女兒說:“好娃哩,咱家舊社會上無瓦片,下無寸土,是黨和**給咱分了房,分了地,地入了社,這房子……”

“這房子咋啦?也要歸公?”

“黑娃說,這房子是咱的,房基是公家的,隊內有權調整,他說咱家人少,占不了那麼多,要把那半截北房基地劃給牡丹,說到門前給咱劃個豬圈。”

“他倒放屁!”玲玲大罵,“這是誰的政策?她牡丹家人多?這分明是欺侮人,爹,咱就不讓!我和她辯理!”玲玲說著,抓起鍁就到後院去鏟醋渣,一鍁一鍁仍撂回白花蛇那半截基地去。

白花蛇走過來就罵:“小潑婦你幹什麼?!”

“你才是潑婦!你憑什麼欺侮人,你眼瞎了把醋渣倒我家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