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6(1 / 2)

於是他又在路上顛了兩個來回,刺骨的寒風吹得他牙關“嗒嗒嗒”打著寒顫,要不是他心底還噴著**的邪火,說不定早成了“路有凍死骨”。

借口終於讓他想出來了,他“噔噔噔”跑回家,穿好他的黃大衣,戴上他的火車頭絨帽,倒掛上他的大槍,對著被金金打碎的殘鏡照了照,送給鏡子一個滿意的微笑,走了。

有存家的門還沒關,他輕輕推門進去,幸好,有存父母屋裏有人說話,沒聽見他走進院子,聽見又怎麼樣,我背著槍,履行公事:他早想好了對策。徑直走進娥兒的屋裏,娥兒先是一愣,隨即放下手裏納著的鞋底,“哧溜”溜下炕,笑喀喀地搭訕道:長富哥,什麼風把你吹來了?”他不自在地笑了一下,“嗯嗯……”

“快坐!坐!坐下!”娥兒的熱情緩解了他的緊張心情。他一邊放下槍一邊問:“有存沒回來?”

“沒有!有事嗎?長富哥。”

“嗯!這個嘛!你傳言讓他下來,這個嘛!這幾天四清很緊張,民兵人手不夠,我想嘛!”

“坐!坐!坐下來說嘛,長富哥,老站著幹什麼?”娥兒邊說邊倒茶,並拿抹布迅速地把紅漆桌子抹了一遍。

長富就勢坐在桌旁的紅漆椅子上喝了一口茶,心裏踏實了許多,“我想讓有存也當民兵,瞎好是一塊偎過多年的老朋友啦!”

“哈哈!長富哥!”娥兒清脆的嗓音嬌滴滴笑著。“你該不是開玩笑吧?我那老慢還能扛了槍,看不把槍絆壞了!”

“哎!你妹子!”長富心裏陡增了勇氣,“到什麼山唱什麼歌,到什麼河喝什麼水,要是在部隊上,我們那一班人多棒!齊茬茬十八、九一二十歲的彪小夥子,個個身彈體壯,生龍活虎,口令一發,說衝就衝,說殺就殺,多來勁!農村這兵算球啥兵?吊兒郎當,稀稀拉拉,噪子喊破也收拾不到一塊兒,真把帶兵的能氣死!連四海那半截子老頭也濫竽充數,你說咱們有存還當不了這兵?中!”他斬釘截鐵地說,“我說中就中,讓回來,下那熊苦幹啥,當民兵跑跑腿掙全工還拿補貼,何樂而不為!”

娥兒聽著他眯著一隻眼唾沫星子亂濺地侃侃而談,“嘿嘿嘿”地笑著,端起壺兒又給他的杯子裏添茶,長富盯著她紅潤秀氣的臉蛋兒真是垂涎三尺,一時間邪火攻心,**難忍,一邊說:“好啦好啦”一邊雙手抱住娥兒抱壺的手。

娥兒臉“刷”地排紅,臉邁向一邊說:“長富哥,快放開,你……我可丟不起這人!”

長富被那甜潤怯懦的叫聲勾住了魂,借勢拽住她的衣襟往懷裏拉,一邊說:“哥還能虧待了你!”

娥兒拆著他的手央求道:“長富哥,別這樣,你看老人都在家裏,看見了我該怎麼活人?”

“啊呀!我不虧你,就這一回,要啥都成!”

娥兒說好話不頂用,忽地把臉一沉說:“你放不放?我喊人啦!”長富沒想到娥兒變了臉還這麼崴,急忙放開她縮回手。茶杯裏冒著熱氣,他沒敢再喝一口就逃之夭夭。

月昏風冷,冷霜像冰甲一樣裹住身子,即將凝凍的峰河發出嗚嗚的低吟。遠處的山林裏,有餓狼嗷嗷的嗥叫聲。

長富東倒西歪地在巷子裏轉悠著,他把褲帶緊了緊,把已經穿了七、八個冬季的黃大衣緊緊地裹在身上,肚子遏止不住地轆轆地鳴叫著,肛門裏邊似有一個屁在回旋,可是腹壓太低,無力將他蹦出來。腎髒因娥兒優待了幾口茶水,功能異常亢奮,把大段的尿液滴流在膀胱裏,膀胱因受從褲筒鑽進來的寒氣的侵襲而緊縮著,一點點尿也不願瀦溜,從有存家出來沒一點鍾他已尿了四次,你看,他又龜縮在牆角撒尿了。

長富撒尿的地方剛好是白花蛇瞭眼的最近控製點,他還沒尿畢,白花蛇家的大門“咣啷”一聲開了,長富一驚把半截尿憋了回去,忙摟上褲子跳到巷中間。

白花蛇東張張西望望,見有一個黑影走過來問:誰?”長富壯著膽子說:“我!巡夜,你這麼晚跑出來幹啥?”白花蛇聽出是長富的聲音,嬸皮笑臉地說:“噢!是苟連長,你們當民兵可真辛苦!”

長富想,這臭娘們,往日見了我總是白眼多,黑眼少,我一當上民兵連長,倒這麼套近乎,他打著官腔說:“現在嘛!是非常時期,你可要規規矩矩,小心民兵再把你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