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隻能硬著頭皮,再次上前。“任公子啊,何必發這麼大的火呢!茹雪伺候不好我讓別的姑娘來伺候……”
“叫你滾開,你聽不懂嗎!”任武峰揮出左掌,眼看就要劈到老鴇了。卻人人擋了下來。
“任兄何事如此盛怒啊?看你把人家茹雪姑娘嚇的。”一手搖著玉骨緞麵的錦扇,一手擋著任武峰的掌勢。笑容滿麵的對著暴怒的任武峰。
“蕭仇!”任武峰見是自己熟識的人便收了掌勢。“你別管,我今天非要把茹雪帶回家,看那老頭能怎樣!”
“哎。任兄你要納了茹雪姑娘自然是好事,但是任兄如果再這麼抓著茹雪姑娘,恐怕她就沒這個福氣進門了。”玉扇一合,指向任武峰抓著的手腕。
任武峰這才回頭看著向梨花帶雨的茹雪,被他鉗製著的手腕處明顯紅腫了起來,他趕緊放開茹雪,心疼的看著被自己弄紅的手腕,開始自責起來:“都是我不好,抓的這麼重,疼嗎?”
“不疼。”茹雪擦拭著眼角的淚珠,輕聲的回應。“隻要有任公子在茹雪身邊,怎麼樣都無所謂的。”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任武峰牽著茹雪的手輕聲的說。
蕭仇看著眼前這對戀人,嘴角不著痕跡的微微勾起。他回頭對嚇得臉色慘白的老鴇說:“花姨,還不快給我們任公子準備酒菜。”
老鴇這才回過神來,扯著勉強的笑臉連聲說:“好,好,公子稍等,我這就準備,這就準備。茹雪你可要好好的伺候著任公子啊!”說完就慌忙往樓下走了。
“任兄,別站著了,去茹雪姑娘房中吧,有什麼事我給你出出主意。”蕭仇笑容可掬的對他們說。
“好!蕭兄一定要好好幫我出出主意。”任武峰一手搭著蕭仇的肩膀,一手摟著茹雪往廂房走去。
廂房內,
任武峰的眼光隨時隨刻都粘在正為兩人斟著酒的茹雪身上。完全沒有注意到蕭仇看自己的眼光。
“有茹雪姑娘這樣的美人在旁,任兄好生讓人羨慕啊。”蕭仇小酌一口杯中之酒。
“哈哈,要不是當年蕭兄成人之美,我們兩豈會有這樣的因緣。”任武峰一口幹完茹雪遞過來的酒。
回想當年,自己被父親纏住,晚了一步趕到醉煙樓,被蕭仇以十萬兩的高價搶先標下茹雪的初夜。
任武峰不憤的闖入房間,向他要人。他竟然在征求茹雪同意的情況下,把茹雪讓給了自己。從此任武峰就視蕭仇為兄弟,兩人經常在醉煙樓飲酒作樂,談天說地。
“我又豈會奪人所愛呢!”蕭仇笑的溫和。“對了,任兄到底為何事發這麼大的火呢?”
“你不說還好,一說我就來氣,還不是我家老頭。”任武峰憤憤的幹掉手中的酒,繼續說:“他看不起茹雪的身世,一定要我與他選中的人成親。你說我怎麼能辜負茹雪呢!我和老頭大吵了一架就跑這裏來了。”
“任兄這樣做不是使令尊更加痛恨茹雪姑娘了嗎?你也知道令尊的脾氣,萬一做出對茹雪姑娘的不利的事情,那就……”蕭仇停住話皺著眉。
任武峰一拍腦袋,拉著身邊的茹雪著急的說:“哎呀,我怎麼沒想到,以我爹那脾氣,肯定會派人來殺茹雪的。這可怎麼辦?”
茹雪溫柔的對他笑著,輕聲安慰他說:“公子別急,蕭公子定能幫公子想出好辦法的。”
“對啊,蕭兄,你的主意多,快幫我想想。”任武峰求救的眼神看著蕭仇。
“這個嘛,辦法倒是有,隻不過……”蕭仇猶豫著拉長了音調。
“還隻不過什麼啊!有什麼比茹雪的命更重要的。”任武峰焦急的催促著蕭仇。
“辦法是有,但是有點險。任兄不如把茹雪姑娘帶回凝血樓去,這樣茹雪姑娘就在你的身邊,令尊就算想對她做什麼也不得不考慮到自己兒子吧,而且任兄和茹雪姑娘就能天天見麵,不用跑醉煙樓了。”
任武峰想了下,笑著說:“還是蕭兄聰明,就這麼辦。”他拉起茹雪的手,深情的看著茹雪說:“我一定不會讓我爹傷害你的。”
茹雪回以一記微笑,輕聲說:“我相信你,不管是哪裏我都跟你去。”茹雪看向蕭仇,對他說:“蕭公子足智多謀,不如和我們去凝血樓,也好讓公子多個幫手。”
任武峰也覺得這是個好主意,連聲說好。
“可是……”蕭仇故作猶豫,說:“凝血樓一向樓規嚴明,外人不得踏入,否則必死無疑。”
“這你不用擔心,我怎麼說也是凝血樓大公子,帶個人回去幫我有何不可!”
“隻是……”
“蕭兄不用在猶豫了,不然就是不把我當成兄弟了!”任武峰板著臉,厲聲說到。
“那恭敬不如從命了。”蕭仇抬起手,對任武峰一拱手,也擋住了嘴邊那抹笑意。
當晚,任武峰就不顧老鴇的怨言,丟下二十萬兩銀子,帶著茹雪和蕭仇回凝血樓了。
“你竟敢把這個婊子帶回來!”凝血樓的大廳裏,發出一聲狂怒的吼聲。
“爹!茹雪是我心愛的女人。”任武峰上前一步擋在茹雪身前。
“你居然為了一個青樓妓女跟我唱反調!”凝血樓樓主任豪天淩厲的眼神直射茹雪。
任武峰拉住身邊的茹雪,和他對視著,“爹,我已經決定了要一生一世和茹雪在一起,如果您還想要我這個兒子的話就接納她吧。”
“好好好!”任豪天怒極反笑,一雙殺人的眼睛盯著茹雪:“你竟然為了一個女人這樣跟我說話,我也可以權當沒了你這個兒子。你給我滾!”
“哼!走就走,我不信我離了凝血樓還會餓死不成。”任武峰也不是服軟之人,他不顧茹雪拉扯的暗示,氣衝衝的拉著她想向外走。
“哥哥要去哪裏啊?”一聲熟悉的童音插入,讓一旁默不作聲的蕭仇渾身一僵。
“紅衣,哥哥要離開這個家。”任豪天見是自己的妹妹,蹲下拍著她的頭說。
紅衣不解的來回看著自己的哥哥和爹爹,然後跑到任豪天身邊,拉著他的手說:“爹爹,哥哥為什麼要離開啊?”
“你哥哥不聽話,所以爹爹罵了他兩句。”任豪天抱起紅衣,暴虐的氣息已經消失了一大半。看來即使是殺人如麻的任豪天也有親情的一麵。
“紅衣不要哥哥走!紅衣不要哥哥走!”紅衣在任豪天懷裏向任武峰伸著雙手。
“好好好,哥哥不走,哥哥不走了,紅衣不哭了哦。”任武峰上前接過紅衣,哄著心愛的妹妹。
然後與任豪天對上,僵硬的說:“我不走,茹雪也不走,我會把她留在我身邊。”
任豪天與任武峰對視良久,一甩袖“哼!”了一聲離開了大廳。
“哥哥不走了嗎?”紅衣滿臉淚痕的看著自己的哥哥。
“不走了,哥哥陪著紅衣和茹雪。”任武峰笑著看著她。
“茹雪?是紅衣的嫂嫂嗎?”紅衣看向邊上的人,眼睛一亮,“哇!姐姐好漂亮哦,是紅衣的嫂嫂嗎?”
“是哦,她就是茹雪了。”任武峰把她放下,走到茹雪身邊。
紅衣也小跑過去,拉著茹雪的手說:“漂亮嫂嫂,我帶你去玩哦。”
茹雪看向任武峰。
“去吧。”任武峰回以一笑。
“那蕭公子?”茹雪看向一旁的蕭仇。
“不用擔心,我會安排的。你和紅衣去吧。”任武峰走向一直背對著站立的蕭仇。
紅衣也看了眼他的背影,沒有在意,拉著茹雪蹦蹦跳跳的跑出大廳了。
“蕭兄,怎麼了?從剛才一直沒有講話。”任武峰看著發呆的蕭仇,還以為他背自己的父親嚇到了。
“她……”蕭仇皺眉看了眼任武峰,隨即又垂下眼簾,說:“沒什麼。”
任武峰看著有些奇怪的蕭仇,一笑了之。拉著他往自己庭院的方向走去。
“我真的不認識你嗎?”
又來了,蕭仇黑線的看著從走欄冒出一個頭的紅衣,笑著說:“是的小姐。”超過紅衣繼續向前去。
“可是,你的真的很像我的徒兒。”紅衣小聲的嘀咕著。
蕭仇向前的腳步一頓。頭也沒回的問:“小姐的徒兒?”
“是啊,他最近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我找了好久都沒找到他。”紅衣嘟著最不滿的說。
“也許,他在做重要的事情。”聲音有些蒙。
“他那種口訣心法都會背錯的人,會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啊?”
“屬下也不知道呢。”蕭仇回頭眯著眼笑著對紅衣說。
紅衣看著蕭仇,突然說:“你們真的很像也,一樣的笑的這麼假。”
蕭仇臉上的笑容不變,“屬下還有信件要交給少爺,那我先告退了。”
紅衣看著蕭仇的背影,喃喃的說:“真的很像嘛。”
深夜,在夜幕籠罩下的凝血樓,越發顯得清冷了。
在黑暗中,蕭仇取出一個瓷瓶,他倒出一些銀亮的液體在手中,搓了一會兒,他用雙掌輕輕按壓著臉部。不一會兒,臉上竟浮起了一層皮來。
借著月光,鏡子裏印著的竟然是蕭洛溪的臉。
沒錯,蕭仇便是蕭洛溪。師父給自己帶回來的人皮麵具真是精致,就連任豪天這樣的老江湖也能騙過。
他想盡辦法接近任武峰,混入凝血樓就是為了報仇。已經進了凝血樓半年了,憑著任武峰的信任,他已經掌握了凝血樓不少內部資料和人員。因為任武峰執意娶了茹雪,也使得他們父子之間的關係越來越僵。甚至有大打出手的趨向。
一切都按著他的計劃在前進,但是唯一沒有計劃到的是紅衣竟然是任豪天的女兒。
該死!自己和紅衣相處了這麼多年,竟然沒有發現!想來也是,哪個普通家的女孩這麼小就能熟讀武林秘籍。而且身邊還有青衣這樣的武林高手貼身相隨的。自己竟然疏忽了。
蕭洛溪揮開腦中紅衣天真的笑容,貼上人皮麵具,誰也阻止不了他的複仇計劃!
番外(四)
早上,和煦的陽光還溫暖著大地,下午時分,天慢慢的暗了下來。不消一刻鍾的時間,竟點起了燈。看來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凝血樓內廊腰縵回的走廊上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
任武峰房間的門開了又合。
渾身是血的任武峰丟開手中染血的劍,撲到桌子前,雙手顫抖的拎起茶壺往嘴裏灌水。
“這是怎麼回事?”茹雪見狀上前擦拭著他臉上的血問。
任武峰碰的放下茶壺,全身無力的滑坐在椅子上,呆了很久,突然一把抓住茹雪的手,顫聲的說:“我……我殺了爹。”
“什麼!”茹雪驚訝的看著他。
“我殺了我爹,我殺了我爹!”任武峰重複著話語。雙手懊惱的插進了頭發中。
“你……殺了公公?”在任武峰視線外,茹雪竟然微微勾了勾嘴角。
“怎麼辦,怎麼辦?我隻是想和爹理論理論,就算他不喜歡你,也不能輕薄你,沒想到我一時失手,竟然……”一個時辰前茹雪哭著對自己說被爹說是青樓女子,誰都可以服侍,竟然要輕薄茹雪。茹雪百般努力才逃了出來,回來向自己哭訴。他一時不過氣跑去找爹理論。但是爹卻不肯承認有這麼回事,還說茹雪故意破壞兩人的感情。兩人越吵越凶,隨即動起手來,但是沒想到自己竟然會一時失手刺死了自己的父親。
“你別慌,我們找蕭總管幫忙想想辦法。”茹雪上前安慰任武峰。
任武峰抬頭,看向茹雪,點頭說:“對對對,蕭兄弟肯定能像到好辦法的,你快去找他。”
茹雪輕拍著丈夫的手說:“我這就找人把他叫來。你別擔心了。”說完就站起身來,推門出去了。
不一會兒她拎著水壺回到房間。茹雪斟了一杯茶,遞給還在發抖的任武峰:“我已經差人去叫他了。”
“好,好。”任武峰接過茶一口喝光了杯中的茶。
“砰”的一聲,房間的門被重重的踢了開來。
一道閃電橫劃過天際,像是要把天都劈開似得。閃電的強光印的天空通亮,同時也印出了蕭洛溪滿臉的憤怒。
茹雪坐在房中間的桌子前,為自己斟了杯茶。任武峰早已沒了聲息,睜大了雙眼躺在地上。嘴角躺著黑色的血。
蕭洛溪快步上前,蹲下探了探他的鼻息。“為什麼?”
沒有得到回答。
蕭洛溪快速轉身一把掐住茹雪的脖子,但是當他怒不可遏的眼光接觸到她嘴角流出的黑血時,手頓住了。
茹雪的身子像棉絮一般輕輕的滑落在地上。蕭洛溪本能的接住了她的身子。
“為什麼?”又問了一次,但是聲音中有忍不住的顫抖。
茹雪微張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勾起一抹迷人的微笑。手已撫上他的臉。“隻是……隻是想要你……永遠記住我而已。”這樣的話他就會恨她一輩子,這樣的話就能記住她一輩子,這樣的話……她就滿足了。手無力的垂落在地。躺在蕭洛溪懷裏的茹雪已沒了氣息。
伴隨著雷聲,豆大的雨點終於從天空中砸下來,越來越急促,仿佛在向世人訴說著自己的悲痛。
蕭洛溪抱著茹雪的慢慢變冷的身體,呆坐在原地。
記憶中,那張捧著餅衝著自己眯著眼睛笑的髒髒的小臉,拉著自己衣角那怯怯的笑臉,還有被他送進醉煙樓時帶著哭意的笑臉。還有現在這樣還無聲息安靜的躺在自己的懷裏,卻帶著滿足笑臉。
是的,茹雪從一開始就是他派去接近任武峰的人。他也從一開始就知道茹雪戀慕著自己,但是他隻是利用了這份戀慕的心。
他告訴自己,茹雪隻是自己的顆棋子,但是,為什麼,此刻卻心如刀絞。
“還有誰不服?”聲音不重,卻傳進了凝血樓大廳內每個人的耳裏。
眾人看著地上腦袋搬家的屍體,都有些心怯。一時間偌大的大廳靜的連針掉地上的聲音都能聽的見。
“既然大家都沒有什麼意見了,那凝血樓樓主之位從今天開始就由小姐接位了。”蕭洛溪負手站在首位的左邊,麵帶微笑的看著下麵站著的人。青衣正站在紅衣身前,擋著前麵的血腥一幕。
凝血樓內多數人員都在外執行任務,隻要控製了各個堂主,控製凝血樓並不是什麼難事,而他在凝血樓的半年早已收買了幾個堂主,隻要除去不聽話的就可以把凝血樓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裏了。
“小姐接位後,一切按凝血樓原來規矩辦事,不會有變動,連堂主,樓主和少爺、少夫人的喪事由你負責打點。”
“是!”其中一人上前向笑仇一拱手。
“穆堂主,你飛鴿傳書給大家通知大家喪事,但是不必回樓,繼續執行手中任務。”
“是!”另一人上前應到。
“大家都各守各位,一切按樓主在世時一樣運作。”蕭洛溪安頓好人心後,便讓他們散去了。
連青衣也退下之後,蕭洛溪半跪坐在首位上的紅衣身前,笑著說:“以後這個位子就是你的了,喜歡嗎?”
紅衣看了一會兒他的臉,伸手撫著蕭洛溪的頭,輕聲說:“不想笑就不要笑了,這樣會很痛的。”
一道溫熱的淚水從眼角滑過,滴在自己的手背上,蕭洛溪呆呆的看著手背上越滴越多的淚滴,自嘲的想:原來自己真的還有淚啊!
“好了,沒事了,嗚……”紅衣哭著安慰著蕭洛溪。
大廳裏一大一小,一跪一坐。兩人相依著。
蕭洛溪負手站在最高的岩石上,冷眼看著凝血樓方向冒起的黑煙。今天凝血樓應該能被攻破了吧。
原本是他一手策劃的事情,現在完成了應該是最欣喜的時候,可是為什麼心裏反而沉沉的。
“我說小徒兒啊,你今天拿虛偽的笑臉怎麼不見了?我還真有些不習慣呢!”原來是劉速風。
“師父……”蕭洛溪望著前方,欲言又止。
“小徒兒啊,凝血樓滅了,仇也報了,該珍惜的人還是要珍惜啊!”劉速風語重心長的說。
“但是……”
一腳踹向蕭洛溪,劉速風跳腳的叫了起來:“但是你個頭啊!你師父我一輩子難得這麼正經的說話,你還給我但是!快去把那小娃兒帶出來!”
“我來的路上看到小娃兒在前麵的山坡上,正被一個紅衣裳的女娃兒攔著,再不去那小娃兒可就被大卸八塊嘍。”見蕭洛溪還不動,又加了劑猛藥。
紅衣女娃兒!蕭洛溪略想了一下,猛回頭看著劉速風。突然轉身,提氣飛身向山坡的方向。
“我的小徒兒還不是嘴硬心軟,聽到小娃兒出事飛的這麼快!”劉速風笑著抬手看向蕭洛溪消失的方向。
“那我再問一次哦,到底是誰傷害的洛哥?”遠遠看著被阮沭沭製住的紅衣,蕭洛溪心急的加快腳步,左手以揮出一道沒有殺意的掌力。
剛在紅衣身邊站定,那小小的人兒就一把抱住了蕭洛溪的胳膊,開心的仰臉,衝他笑著:“你來啦!”說的她好像知道他一定會來似得。
“是的,讓小姐受驚了。”勾起了嘴角,笑著拍拍任紅衣的頭。感覺到自己的心頭一下子放鬆了。
“蕭洛溪?”
阮沭沭的聲音讓他看向前麵的人。那日就是一身紅衣的她和另一名男子潛入凝血樓救走大哥的吧,他遠遠在樓上看不真切她的臉,但是一身顯眼的紅衣裳卻讓他留下很深的印象。畢竟敢在大白天穿一身大紅衣裳跑來凝血樓救人的也就隻有她了。
蕭洛溪笑了笑,沒有回答,隻是牽起任紅衣的手,轉身要離開:“今日我就先帶小姐離開了。”
“等等!你如果是蕭洛溪我必須要把你帶回去。”阮沭沭想追上去。卻被飛身而來的人擋住了去路。
這次大哥一定會幸福的,一定要比他幸福啊!
蘇州城的一件客棧裏。
“老頭,地圖你已經拿到了吧?”
“我什麼人啊!還用懷疑,當然拿到了!”
“就是知道你什麼人我才問的好吧!不知道是誰上次讓你偷賬簿你偷了本《三字經》。還有上上次,讓你帶工具的包袱,你竟然帶了衣服的包袱,還有……”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了。
“咳……怎麼說我也是蕭洛溪的師父,你個小娃兒老不給麵子的揭我瘡疤。”
“哼,誰叫你是拖油瓶。”
“你個小娃兒,知道什麼叫拖油瓶嗎?”
“沒有用還幫一直要賴著一起去的人就是拖油瓶唄。”
“我可是偷遍三山五嶽,大江南北的神偷劉速風耶!竟然被你個小奶娃說沒有用!”
“誰是小奶娃,我可是威震武林的前凝血樓樓主耶!看誰比誰厲害!”
就在兩人大眼瞪小眼的時候,房間門被推開了。兩人看到進來的人後同時飛撲上去,一左一右的拉著來人的手臂。
“乖徒兒,他(她)欺負我!”兩人異口同聲的並且動作一直的指向對方。
蕭洛溪無奈的看看左邊的紅衣,又看看右邊的劉速風。然後用力的把手臂從兩人的鉗製中抽出來,再拍拍兩人的頭,笑著對著紅衣說:“小孩子要尊老。”再笑著對著劉速風說:“老人家要愛幼。”
“惡……笑的好假哦。”兩人拍著身上的雞皮疙瘩跳到一塊。
“你看他那虛偽的笑臉。”
“就是,笑的那麼假。”
兩人對視一眼,點了下頭說:“還是跟你講話比較自在。”
蕭洛溪笑著搖搖頭,走到床邊準備晚上要用的東西。
“喂,我說乖徒兒,都已經到家門口了,怎麼?不回去看看?”劉速風雙手交叉在胸前靠在床邊說。
“嗯。”低下頭輕聲的敷衍了一聲。
家,雖然不願去想那個地方,但是記憶中那個迷糊的影子一直在自己的心底,但是,這次回去感覺變了很多。
還在側院見到了母親。母親的精神狀態有些不好,但是大娘把母親照顧的還好。就算精神恍惚,但是房間和衣服都很幹淨。
“其實父親死的那天我就在他的床底下。”他輕輕梳理著母親的頭發,卻在她耳邊輕輕的吐出了事實。
憶起母親眼底初見他是那抹欣喜的眼神因為他的這句話又慢慢的暗淡消失了,他心裏不知道自己是欣喜還是難過。
“喂喂喂!青衣回來了,你們兩好了沒有,已經子夜了哦,我們該出發了!”紅衣的叫聲打斷了蕭洛溪的思路。
看著眼前因為行動而興奮的紅衣,蕭洛溪滿足的勾著嘴角。
四道黑色的身影,相連的穿過蘇州城的屋頂。
看著熟悉的房子越來越近,蕭洛溪看向邊上同樣在借力飛跑的劉速風。
後者則拉下麵布對他露齒一笑。“我安排的路線,還滿意吧?”
蕭洛溪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到“哎呀!”一聲。四道身影就變成了三道。
三人在屋頂站穩,看向摔下屋頂的紅衣。看她隻是摔疼了屁股,沒有什麼大礙,就放下心來,剛想飛身下去。就聽到兩道的驚訝的聲音:“怎麼是你!”
蕭洛溪看著見麵就開始吵架的兩人,輕聲的笑了起來。
兄弟一上一下,兩人想法相同,看來自己以後的日子有的熱鬧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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