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羅道:“但眼下有隻孔雀被殺取膽,表明確實還有另外的孔雀膽在中慶。我聽師傅說過,二十年前,梁王收買藥師殿藥童,盜走了三副孔雀膽,一副被用來毒死了高蓬將軍,可還有兩副在他手中,保不齊這事跟梁王有關。”
高浪道:“梁王盜取孔雀膽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他還能將孔雀膽留二十年?或許信苴派人從藥師殿索要了孔雀膽留在手邊,至於有幾副這就不好說了。”段僧奴道:“你盡會胡扯,阿爹為什麼要這麼做?”
伽羅見段僧奴很是生氣,忙道:“是我多想了,孔雀之死應該隻是個巧合。孔雀膽名聞天下,但大家都不知道這毒藥到底是怎麼回事,也許會根據名字想當然,以為毒藥當真就是孔雀的膽做的。如果有壞人起了害人之心,殺了一隻孔雀,取走膽囊,目的隻是為了當作毒藥去毒害他人呢?所以了,你們兩個不要爭來爭去了。”
段僧奴卻不肯幹休,道:“就算伽羅說得有理,可高浪剛才的話可是犯了大忌諱,萬一被梁王的人聽見了不知道要怎麼想。”他們幾個自小到大鬥慣了,高浪才不顧及對方寶姬的身份,不甘示弱地道:“我不過是隨口一句猜測,寶姬如此生氣,莫非當真是……”
楊寶忽然發怒道:“眼下施宗羽儀長被人殺死,你們還顧得上鬥嘴吵架麼?”眾人盡是愕然。段僧奴道:“你說錯了吧?是張將軍被殺。”高浪道:“確實是施宗羽儀長被殺了,屍首現在還在那邊。”伽羅叫道:“天……”隨即用手緊緊捂住了嘴唇,不讓自己驚叫出聲。
楊寶已然鎮定了許多,道:“你們幾個先去沙朗酒肆等我,我將這消息稟告信苴後即來與你們會合。”段僧奴依舊是驚愕不能相信,道:“我……我想去看看。”楊寶道:“先找出凶手要緊,不然信苴會有性命之憂。”段僧奴問道:“你說這個所謂的鐵錘人不斷殺人,其實是針對我阿爹?”楊寶點點頭,道:“我們進去再說。”
進來坐下,伽羅仍嚶嚶哭個不停。楊寶道:“好了,我知道大家都很難過,可現在最咬緊的是找出真相,才能讓死者安息。”段僧奴道:“你快些說。”楊智道:“現在我大理連死兩人,且均是名高望重,先說張將軍之死,本來疑點極多,但信苴既已知道他來了中慶,命他靜候處置,自然不會再派人暗中殺他。所以現在看來,梁王嫌疑最大。”
段僧奴道:“可你們不是總說梁王若要殺張將軍,完全可以借阿爹之手嗎?”楊寶道:“但現在事情起了變化,我們已經知道張將軍未必是真的通敵叛國,如果正是梁王偽造了那封張將軍通敵的書信,他自然擔心張將軍見到信苴後極力分辯,他憑空捏造誣陷一事敗露。當日張將軍死在魚課司巷,正是要趕去見信苴,卻被人搶先下手將他殺死,這一點足以加重梁王的嫌疑。”
伽羅忽然止住抽泣,道:“昨日我告知梁王張將軍被殺一事後,梁王立即去望他的王相驢兒,我看他的樣子,並不知情,倒像是他也在懷疑是驢兒下的手。”楊寶道:“嗯。我們再說施宗羽儀長被殺,他人在王宮中,晚上臨時出宮飲酒,旁人並不知道,就連施秀羽儀長都不知道,凶手又是如何知道?那春桃酒肆距離梁王宮並不遠,來去隻須一刻功夫,凶手根本不可能未卜先知,在宮外等他。”段僧奴道:“我知道了,你是說凶手是梁王宮中的人,一直在暗中監視你們,所以施宗羽儀長一出宮,他便跟了出去。”楊寶道:“正是。而且昨晚有巡夜的人親眼看見淩雲出宮,他……”
高浪恨恨道:“我就知道是他,伽羅還總為他辯護。”又道:“不如再讓伽羅去將淩雲誘出來,我們一哄而上擒住他,捆綁起來,嚴刑逼供,不怕他不招。”楊寶道:“這樣是行不通的,淩雲不但什麼都不會說,我們還會得罪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