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是夫人親自教出來的宋門宗婦,以往夫人常在老奴麵前誇讚少夫人秀外慧中,營家有道,老奴又哪敢在少夫人獻醜呢,老奴帶少夫人先熟悉一下院子吧。”
這一開口就是她婆母,是個念舊的老人啊,奚淑雲雖能理解府裏下人對舊主多少有些感情,但這語氣卻透著對她的不滿,看來她與婆母的事,這裏的人都知道不少。
“不用了,我有些累,先休息一會吧。”奚淑雲確實是累了。
石嬤嬤對著下人吩咐道:“都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燒水,服侍少夫人梳洗。”
“是。”
“老奴先退下了,少夫人有什麼吩咐喊一聲便是。”石嬤嬤退下。
屋子裏隻剩下主仆三人時,秋紋奇了:“娘子,這嬤嬤從見著咱們開始,雖麵上恭敬,可神情卻極為冷淡,奴婢覺得她好像很不喜歡咱們,為啥呀?”
“還能為啥,”蕊珠接道:“這些下人以前都是服侍宋夫人的,如今宋夫人定罪入獄,她們定是算在了咱們娘子身上。”
“我們娘子才是被傷害的那個人呀。”秋紋生氣的道。
“這事在皇都,怕又是另一番說辭了。”奚淑雲一笑了之:“這一路你們也累了,去休息一會吧。”
“娘子,”一路上都沒說什麼話的梨華開口:“奴婢想去趟寶豐樓,讓他們準備一下。”
寶豐樓是母親給她的嫁妝之一,奚淑雲點點頭,知道梨花的意思是讓她早點接手。
奚淑雲這一覺,睡到了傍晚時分才醒來,一邊梳洗一邊聽著秋紋的碎碎念。
“奴婢去問石嬤嬤要下人們的身契,她竟然刁難奴婢。”
“還有外室的那些粗使婢子,不過就是讓她們去燒個水,還敢跟我抬杠。”
“娘子,你在睡覺的時候,郎君的書房裏還來了兩個專門服侍的婢子,郎君身邊都是小廝在服侍,要婢子做什麼?奴婢讓她們去外間服侍便成,她們竟說她們是宋夫人原來就安排好的。”
奚淑雲描眉的動作一頓。
“娘子,郎君回來了。”蕊珠進來稟。
宋嶼回來先是沐浴淨身,待喝上碗熱乎乎的四神湯後,道:“舅舅請咱們過去用晚膳,舅家因母親的原因或許言辭會多有不藹之處,娘子,希望你別處心裏去。”
“母親的事,舅家與我心裏必有隔閡,我若與舅家不往來,夫君心裏會怪罪於我嗎?”奚淑雲問道,她不想最壞的情況發生,但她並不抱任何的幻想。
“母親與舅舅一母同胞,舅舅難免會遷怒與你我,如今你我生活在皇都,很多事並非自己獨善其身便可省過。”
奚淑雲明白宋嶼的意思:“夫君,隻要舅舅一家不為難於我,我自當禮待。”
望著妻子溫婉的笑容,宋嶼覺得現在的妻子與剛成親時的妻子變化很大,他不知道是母親的事讓淑雲有了變化,還是她原本的性子便是如此,依舊是明媚寬和的笑容,卻總覺得有些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