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傳來的聲音仿佛末日審判般不容置疑。胡蝶不由地想起私塾老師,溪木和星木想起祖師爺。這些不苟言笑的形象仿佛被召喚,眾人都是聽得膽寒。
必須迅速尋找掩護以避閃可能再有的暗器,眾人此時的想法倒是一致。大街頓時空空蕩蕩,除了那隻失首的黑雕,和拎著黑雕頭顱的賽諸葛杜仲。
敵在高處,則隻能躲在暗處伺機而動。這道理大家都懂。但杜仲卻是毫不在意的樣子,隻是自顧自地走回小屋。他隻留下背影,一個枯瘦卻愈發不真實的背影。
胡蝶再搭一箭。聽得嗖的一聲,那支箭隻完成三分之二的路程,便折回地麵。
胡蝶瞧著躲在麵館木柱後麵,小心翼翼探頭探腦的溪木,突然說道:“小道士,這隻大鳥歸你啦!”
溪木漲紅了臉,他明白此時情況危急,稍有暴露極有可能斃命。但幾個姐姐都在,自己顯然不能示弱。他隻好接過胡蝶的弓箭,胸有成竹地兩個翻身跳至麵館屋頂,再拉弓搭箭,動作卻是十分嫻熟。
溪木畢其力於雙臂,將弓拉成滿月,嗖的一聲,朝著雕眼射去。
胡蝶不由地暗吃一驚。心想這小道士功夫自不在她之下。
眼瞧離黑雕不足一米遠處,溪木已經可以感受到黑雕落地時眾人的歡呼和呐喊。但黑雕之上忽然飛出一枚暗器。赫然將箭擊落。
溪木不甘心,連搭三箭。嗖,三箭齊發。果然人不可貌相,眾人都看得都是肅然,可惜溪木沒能瞧見姐姐們讚賞的目光。
但黑雕之上的那人暗器本領也是十分高超。三支箭都應聲而落。
溪木再想搭箭,但箭盒已然空空。突然密密麻麻的黑影如雨而注,暗器已經遮住了溪木上空的陽光。溪木咬著牙,唯有跳回麵館內,他有種想哭的衝動,當這麼多姐姐的麵。
妖怪依然沒有躲避。他隻是自顧自地走向小屋。但那些暗器都好像刻意避開他。
星木不得不歎服杜仲。果然是背負盛名的男人。
也正是這時,胡蝶瞧見了如文姑娘所言的那個帶麵具的男人。麵具男站在黑雕的背上,隻露出一張沒有任何表情的麵具臉。胡蝶根本看不清他的樣子,也不能確定他有沒有耳朵。但這個人和左耳的事或有關聯,直覺這麼告訴胡蝶。
“他是誰?他想做什麼?”葉姑娘問身旁的姐妹。
“他姓胡,他這是想進那間小黑屋。”文姑娘答道。
這時胡蝶正進妖怪的小屋。她想隻有妖怪一人知道整件事。整件事正進這間小屋,所以她得跟隨而入。
但葉姑娘接著說道:“我是說黑雕上的麵具男。”
文姑娘臉上一陣緋紅。竟沒再說話。
胡蝶看著妖怪,卻也是如葉姑娘問道:“他是誰?他想做什麼?”料想這是每個人的困惑。
但妖怪卻是沒說話。將黑雕的兩顆眼睛取了出來。他動作極快極熟練。
紅紅的如同血染的晶瑩的眼睛,胡蝶沒見過這樣的東西。心頭不由地一陣發麻,再一陣驚異。
外麵暗器還在不停地落下,隻不過稀疏了很多。但也更有目的性。這一處的百姓自然跟著遭殃。胡蝶按捺不住,想另謀它計。但此時妖怪的一個舉動卻讓胡蝶不由地看著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