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花心二皇子的貼身暗衛不容易02(1 / 3)

左思右想,她才想起,在民間有男女授受不親的說法,之前的事若是放在普通人眼中確是隻有夫妻間才可以做,一般做了就得負責任結為夫妻……她抖了抖,他們暗衛怎能以常人論!

她站起來,壯著膽伸手拍拍絕情肩:“我們同僚之間哪有什麼男女之分,不用介意那麼多啦。你受傷我幫你包紮是理所應當的,沒有什麼負不負責的說法。放心,你不用負什麼責任。”

忽然覺得身邊有點寒氣逼人,想起自己前不久還在絕情麵前提過“細胸論”,現在又大談暗衛沒有男女之分,明顯前後矛盾……她收回手心虛地往牆角裏縮了縮。

開玩笑,僚友作為一流暗衛,功力深厚輕功卓絕是沒錯,但要跟他過一輩子的話,還不把自己凍死?

雖然……他的身材是真的很有看頭。

隨著陽光的轉移,沛芙往陰影裏挪了挪身子,繼續埋頭往嘴裏塞點心。原本她就沒來得及吃早飯,如今一吃起來便停不下來。

身邊的絕情一直沒再有什麼動靜,仿佛與宮牆上雕刻的瑞獸化作了一體。不知用不著對她這樣的弱腳暗衛負責,他麵巾下是否也是如釋重負的表情。

埋頭解決完杏仁酥,沛芙又摸出一袋絕心給的無花果幹,正打算慢慢嚼著打發時間,宮門外卻又來了一撥人。

能有資格來皇宮的都不會是普通人,然而宮門外出現的這群人看似尋常,卻反而越發不尋常。因為這隻是一群道姑。

道姑這種脫離了世俗的存在,通常與莊嚴華麗中透著粉香脂膩的皇宮是沾不上一點點邊的。此時她們卻恰恰出現在了這座皇宮的內城門外。

沛芙眨了眨眼,安靜地蹲在牆角仔細打量。

這才驚奇地發現,這群道姑身上的藍色道袍,雖然遠遠看著似乎樸素無華,但走近了便能認出這藍色道袍竟是用上等的細羅宮紗製成,並用同色絲混金銀線密密地繡著各種鬱羅蕭台、日月星辰、寶塔仙鶴等吉祥圖案。而道袍的外頭甚至還罩了層同樣染成藍色的香雲紗,這種價值高昂的輕薄紗綢非但沒有絲毫遮擋道袍上的繡紋,反而令那些因金銀線繡成而在陽光下閃著微光的亭台樓閣仙家苑囿,越發顯出朦朧的神秘感。

這本應帶著隔斷凡塵寓意的道袍,偏生用料如此昂貴,宮內的皇妃命婦所用衣料也不過如此。

這哪裏是道姑,分明就是一群移動的銀票!

而更令人驚奇的是,這群道姑的最中心處,有八人正抬著一座樸素的小轎。

沛芙見覺得自己應該算見過世麵的,卻也沒見過這麼一群移動的銀票,恭敬簇擁著一頂樸素青昵小轎的場麵。

不知轎中到底是什麼人,既然有錢讓一群道姑穿得如此豪富,為何自己卻坐一頂這麼樸素不起眼的轎子。

廣敬門前原先還杵在道路兩旁小聲閑聊的轎夫與護衛們,早已在這群道姑出現時,便靜了片刻,顯然也同樣在觀察這群道姑。

這群道姑目不斜視地越過他們,抬著轎子靜默地向前走著,神態那般莊重肅穆,好似前方不是紅塵間第一等富貴榮華之地的皇宮,而是即將做法事的道場。留身後眾人暗暗猜測著轎中人的身份。

當她們簇擁著小轎徑直來到廣敬門前時,門前守衛禁軍恭敬行禮時的一聲:“長公主千歲!”解了所有人的惑。

沛芙也恍然大悟,忍不住朝身邊除了散發冷氣外幾乎沒有存在感的絕情道:“我聽說過她!”

事實上,本朝唯一一位自願入道的長公主,天下間又有誰會沒聽說過?

長公主,自然就是當今皇帝的姐妹。而這位長公主,聽說本是先帝寵妃之女,老皇帝唯一同胞的幼妹,差了老皇帝二十來年,比二皇子大不了多少。

當年傳聞她為京城第一的美女,及笄之時容顏傾國傾城,隻是在先帝駕崩之後,她便自請前往京郊道觀出家,為先帝祈福,道號清悟。到如今已默默修行了不少年頭,因此京中人士雖然聽說過她,卻也沒幾個見過真人。

若非今日恰好瞧見,恐怕在場人等早已想不起來這位長公主的存在。

如今乍然見到這位出身皇室的清悟仙姑出現,又是這樣的排場,在場人等都越發好奇地朝那青昵小轎打量。

正當沛芙也隨眾人的目光一同,試圖透過那厚厚的青昵轎簾看到轎中人的模樣時,那抬轎的八名道姑卻緩緩落了轎,隨即轎簾一掀,出來個素白道袍的女子。

就如同那頂樸素的青昵小轎一般,這道袍女子渾身上下也隻有兩個字可以形容——樸素。

她發束潔白無垢的蓮冠,身上僅著一件用料普通的白色道袍,外加一件同色素白披紗。她的臉前蒙了白紗,看不清楚容貌,隻能看到一雙眼睛。若非身段高挑窈窕,氣質又典雅出塵,恐怕早被身邊那群看起來美貌又昂貴的道姑們比下去了。

眾目注視之中,這樸素白衣道袍女子手執拂塵口中道:“無上天尊,清悟乃世外之人,已非長公主之身,無需對貧道行此禮。貧道亦從此處步行進入即可。”說著緩緩抬起頭來。

早就聽說這位長公主容貌酷似先帝寵妃,也是生得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隻是可惜這般絕色的容貌今日被白紗擋住,無人得以窺見美人。而唯一露在外頭的那雙眼睛則神色寡淡,仿佛凡塵一切皆不在她眼中,讓人一眼便意識到她年輕輕就已做了道姑。

不過即便是道姑,她也的確人如其名,算得上是道姑中的仙姑級別了。這站在內宮門前依舊超脫世俗的眼神,但總讓人有種她走錯了地方的感覺。似乎這樣的人物就該在深山裏頭潛心修行擇日飛升,而不是出現在在這人世凡塵間最為華麗奢靡的皇宮之中。

而眾人發呆之際,這位原長公主、現在的清悟仙姑已輕輕甩動了一下拂塵,帶了身後數名道姑款步走入內宮門。

待她們行動間發出沙沙的細微聲響逐漸消失後,這廣敬門前霎那熱鬧了起來。雖然那青昵小轎邊仍留了幾名道姑在,但根本擋不住在場人等的熊熊八卦之心,隻一會兒這關於長公主的各種話題便在竊竊私語間展開了。

沛芙從剛才開始,便一直覺得這位清悟仙姑給她一種極不和諧的感覺。她托著下巴傾聽了一會兒外頭眾人的討論,無非都是在追憶當年清悟仙姑的美貌,惋惜她入了道,感歎身為長公主卻如此謙恭地步行進入……

她忍不住歎氣,暗暗吐槽:“謙恭……見過哪個普通道姑能隨意進出皇宮的?真覺得自己不是長公主,她能這麼大模大樣地在眾目睽睽之下,帶那麼多人走進內宮門?”

而且臉上還蒙著麵紗,隻露出雙眼,倒是與他們這些見不得人的暗衛有點異曲同工味道……

此番她連傳音入密都懶得用,隻是聲音控製得極低。內力嘛,能省則省。

也沒期待絕情給她什麼回應,她說完之後便掏出無花果幹大嚼,反正現在外頭那麼熱鬧也不怕她咀嚼的聲音太大讓人發現。隻是才吃了兩口,她便聽到耳邊有隱約的呼嘯聲,身邊一直不動如冰山的絕情忽然動了,出手如電地接住了一枚射向沛芙額頭的附骨釘。

“吧嗒……”沛芙叼在嘴裏的無花果幹落在地上,傻傻地看著眼前那枚亮閃閃的附骨釘,又看向絕情,惴惴道:“僚友!”

她意識到剛才隻差一點,她就被這根附骨釘穿透額頭,駕鶴西遊去了。

為什麼在這麼安全的皇宮裏頭,會有人刺殺她!她既不是招眼的玉雪妖孽,又不是金貴的皇帝陛下,這是招誰惹誰了!

絕情沒理她,隻是用手指一彈,附骨釘便朝著來時的方向疾飛而去,在那處發出隱約的悶哼聲後,他才朝那方向拱手致意:“絕情。”

“絕情?聖上派給寧國公府的暗衛?那個暗衛排行第一的絕情?”遠遠的竟真有聲音綿綿不斷地傳入他們二人耳中,是個沙啞難聽的女人聲音,帶著譏諷和冷笑,“在下乃清悟仙姑貼身暗衛絕冥。你身邊那算什麼暗衛?背後說人是非!下回若再如此,恐怕不隻是附骨釘招呼了!”

但從略短促的喘息來看,說話人顯然受了點傷,想來應當是中了絕情還給她的附骨釘。

想到此人身上插著根亮閃閃的釘子,還嘴硬地說著威脅的話。沛芙忍不住撇撇嘴:有暗衛第一的絕情在,這樣的威脅真的一點不嚇人好麼!

那邊的聲音已經隱沒,也不知對方是不是去拔附骨釘療傷了。

“說我背後說人是非算什麼暗衛?哼,背後偷聽別人說是非的就算是好暗衛了?”沛芙這次吃過虧,沒忘記用傳音入密進行吐槽,“還貼身暗衛!看吧,我果然沒說錯,哪裏有普通道姑還能配備貼身暗衛的道理!整個京城也隻有皇親國戚身邊有那麼一兩個好麼!”

那一副目下無塵姿態的清悟仙姑就是讓她看著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果然連貼身暗衛都那麼討人厭。

吐完槽,她又直起身子感激地拍拍絕情的肩膀:“好僚友,有你一起共事,我覺得世上簡直沒有我過不去的坎兒!”

絕情不言不語,隻是看看她,又看看她好兄弟般擱在他肩上的手。沛芙這才反應過來,趕緊縮回了手。這位僚友又要開始散發寒氣了……好吧,她承認自己這麼多嘴,確實不太符合暗衛的準則。

今日運氣看來尚可,寧浣亭與虞立薰僅僅進去半天功夫,便出來了。

出來時,兩人臉上神情依舊一個雲淡風輕,一個笑靨如花,遠遠望著真是俊男美女天作之合,令廣敬門前的侍從禁衛們紛紛私下裏投以豔羨讚歎的眼神。

他們一直到坐進馬車,臉上的表情都絲毫看不出在宮內有無發生過什麼事。

也是,能在宮內行走的人,又有幾個能隨便就讓人從簡單的一兩個表情就瞧出端倪?

絕情在他們還未走出內城門時,便已消失了蹤影,沛芙則熟門熟路地潛回了馬車頂上趴著。

這角落裏蹲半日,而是渾身難受,她正在慢慢行進的馬車頂上悄悄伸展四肢。

馬車剛出了外宮門,下方突然發出咄咄的敲擊聲。她雙手撐著從車窗處探頭望進去,發現玉雪郡主正拿著那柄貴重的碧玉如意,好似一把不值錢的棍子般捅著車頂,見她探頭他笑笑招手:“小暗衛,進來!”

沛芙疑惑地瞧瞧他,小心地從車窗竄了進去,見寧浣亭正坐在一邊閉目養神,而虞立薰則一腳擱在寧浣亭平日用來放茶杯書籍的小幾上,一手按著額頭輕歎:“這身行頭,真是重死本郡主了……快,幫我揉揉腦袋。”

她見狀忍不住抽了抽,見寧浣亭沒有反對的意思,還是不情不願上前伸手按在虞立薰光滑的額角,輕輕推按他的太陽穴。隻是……為什麼自己這個暗衛在虞立薰麵前,總會變得好像一個最普通的侍從?

不過虞立薰的皮膚真不錯,摸上去滑潤細膩。不知是他天生如此,還是這些年來養在深閨,保養方麵比較不遺餘力。沛芙不客氣地在他頭上摸著按著,心裏頭又是各種浮想聯翩。

不知道自己與沛芙究竟誰在吃誰豆腐的虞立薰,舒服地閉上眼睛發出享受的歎息,不時還提出意見:“用力點……對,再快一點……嗯……”

“郡主。”大約寧浣亭都看不過自己的暗衛像個老媽子一樣被使喚,睜開溫潤的雙眸道,“沛芙是暗衛。”

“嗯……”虞立薰應了聲,依舊舒服地歪在車內眼都沒睜開,“本郡主知道……哎呀,小暗衛,再用些力!”

馬車不知磕到了什麼,咯噔一聲劇烈搖晃。沛芙隻覺得身上一重,原本就挨得極近的虞立薰,竟順著馬車的搖晃直接倒在了她盤坐的雙腿上。

“嗯……這樣也挺舒服的……小暗衛,要不你順便再給本郡主按按肩敲敲腿。”虞立薰竟賴在沛芙腿上不想動彈了,還舒服地蹭了蹭。

沛芙隻覺得自己寒毛都瞬間炸起,雖然虞立薰美得雌雄莫辯沒錯,摸在他身上的手感也確實不錯,但突然這麼抽風還是挺滲人的。她頓時沒了繼續吃他豆腐的興趣,努力克製想拍他一掌的衝動,隻將他用力一把推開。

寧浣亭眸光有點冷:“郡主,沛芙是暗衛,她隻負責保衛你的安全。”

“暗衛啊……”虞立薰咯咯笑起來,笑聲聽來嫵媚卻無端讓人有些森然感,“我怎麼聽說你們這些京城裏的貴族皇親們,但凡有女暗衛在身邊的,少不得最後都會收用到床上去。白天做暗衛,夜晚當侍妾……嗬嗬,這日子真是快活似神仙……”

他將手探向沛芙臉上的麵巾,嘴角的笑森冷中帶著嘲諷:“小暗衛,你也別老蒙著臉了,青春年華就那麼幾年,趕緊摘了麵巾讓你家少主瞧瞧,說不準就他就看上你也把你收了房呢?”

沛芙一掌拍開虞立薰要揭開自己麵巾的手,因為激動有些小結巴:“胡說!我家少主光風霽月,怎……怎麼可能會跟其他人那樣,收……收暗衛……那……那種事……那種事少主他……不可能!”

說著她慌張地瞥了眼一邊的寧浣亭,後者卻是依舊那樣平淡的語氣,唯有冷冷的眸光與平日不同:“虞立薰,我知道進宮對你來說是件十分煎熬的事,但也別把氣無端撒在暗衛身上。”

“我說錯了嗎?這些表麵光鮮的貴胄們,私底下的齷蹉誰不知曉?你寧世子看著光風霽月,但從那種爛到根子裏去的京城權貴之家成長出來的,又有那個會是真正磊落不凡?”虞立薰忽地扔掉手中玉如意,坐起身衝著寧浣亭冷笑,“我父親當年在沙場拚死拚活,最後馬革裹屍之時,這群京中權貴隻會用虛假的表情來表達毫無誠意的哀悼,然後在那狗……”

他說到這裏頓了下,及時收了口,但依舊恨恨難平地攥緊身上華麗的女裝道:“若非我今日這般模樣,說不定早死在他們手裏,如今的虞氏恐怕早已絕了後。”

此時的他眼中已無絲毫媚態,有的隻是深深的仇恨盤踞在眼底:“十多年前如此,十多年後這群蠹蟲依舊在我麵前如此恬不知恥!”

他說到這裏,手握得緊緊的,能聽到手指關節的爆響聲。這樣的動作與他傾城美人的形象極為不搭,卻反而讓她更感受到他此刻心中難以壓抑的憤恨。

沛芙作為一名暗衛,此時理應選擇保持沉默,假裝自己不存在。但她還是覺得作為一名忠心為主的暗衛,自己此時此刻應該仗義執言:“妖……郡主,少主家雖然是權貴出身,但寧國公府絕對不會爛到根子裏去。況且就算根子裏爛了,少主也絕對會長成……”她苦思了下形容詞,最後總算擠出來,“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

原本沉浸在憤怒情緒中的虞立薰在她這句出口後,竟“噗嗤”一聲被逗樂了:“寧浣亭,這麼有趣的小家夥一天到晚悶在角落裏,實在是浪費!你這小暗衛還是送我算了。”

被自家暗衛比喻為“白蓮花”的寧浣亭難得的臉黑了黑,沒有搭理他的話,隻是沉沉地望著他道:“虞立薰,你方才失態了。如今隻是進了一次宮你就這般沉不住氣,我覺得需要重新考慮與你的約定。”

似乎這句話點醒了虞立薰,他收起笑沉默了半晌,最後閉目似有些疲倦:“對不住,是我一時觸景生情,失態了。”他接下來的時間裏再沒出聲,隻是垂著頭坐在原處,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見他不再提要少主把自己送他,沛芙也暗暗放下心。

馬車快駛近將軍府的時候,忽然從後頭傳來呼喚聲:“前方可是寧國公府的車馬?”

已經回到車頂的沛芙抬頭望了眼,發現一頂頗為眼熟的青昵小轎正匆匆向這邊趕來,簇擁著轎子的正是之前見過的那群滿身奢侈的道姑。想不到她們還會輕功,尤其抬著轎子的那八名道姑速度腳下步子毫不淩亂,卻每一步都能跨出數尺,竟然速度不輸馬車,很快就來到他們的車旁,平穩地放下轎子。

“車中可是寧國公府的寧世子?”為首一名道姑手持拂塵行禮問道,聽聲音正是方才發出呼喚之人。

寧浣亭掀起車簾從馬車上下來,臉上依舊是平日裏溫和有禮,他向轎子恭敬一禮:“正是,寧浣亭見過長公主千歲。”虞立薰也隨之下車,向轎子行禮。

“免禮……”對麵的轎簾緩緩升起,露出麵蒙白紗的長公主清悟仙姑,她看了會兒寧浣亭,眸色慈悲地輕歎道,“貧道早已不是什麼長公主,如今隻是西城門外妙月觀裏的一名普通道姑罷了。”

普通道姑能走到哪兒都隨身帶著一群移動銀票嗎?

伏在車頂上的沛芙忍不住撇了撇嘴,想偷偷看眼少主的表情,不料卻正巧與為首道姑陰森的視線對個正著,不由嚇出了冷汗。長公主身邊道姑的功夫竟這麼高,一點小小動靜都瞞不過她們。

那邊轎中的長公主清悟仙姑又出聲了,聲音和藹似在回憶著什麼:“時光過得著實快,本宮幼時與寧世子在宮中嬉戲的情景尚在眼前,一轉眼竟已有多年未曾見過世子了。聽說世子將與玉雪郡主成婚,此番婚期可有定下了?”

寧浣亭應了聲:“皇上已命欽天監卜算過,日子定在了下月初。”

“下月初,倒是近在眼前了。”長公主又歎息道:“本宮在妙月觀中多年清修不問世事,如今匆忙間聞得此事,便想趁難得出來一趟,送個禮聊表心意,還望寧世子莫要嫌禮物太輕。”

說著她下得轎來,一旁道姑已知機地捧上一隻朱漆匣子,裏麵裝的是一串金絲楠木的珠子,上麵依稀刻了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