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花心二皇子的貼身暗衛不容易02(2 / 3)

“此乃太上老君卻病延年十四字真言。”長公主說著,示意寧浣亭抬手,“來,寧世子快些戴上。願戴上之後從此無痛無病,平安長壽。”

“不敢。”寧浣亭見長公主要親自替自己戴上,忙道過謝,自行接過串珠戴上。他本就有幾分仙人氣,如今帶著這串珠子倒是相得益彰。

長公主又望了寧浣亭一眼,便告辭回了轎中放下簾子。青昵轎子在輕功不賴的道姑們簇擁下,很快消失在他們眼前。

“這位出家修行多年的清悟道姑,難得倒是頗為關心他人的婚姻大事。”虞立薰回到馬車上時,臉上又恢複了往日裏熟悉的慵懶,他打量著寧浣亭,話中頗有深意,“按照這位出現的時辰,應當是才進宮麵了聖,沒有多作停留便匆匆出來了。恐怕不隻是為了當麵送個賀禮那麼簡單。”

寧浣亭微皺眉:“你想暗示什麼?”

虞立薰聳肩笑笑:“隻是想說,寧世子果然不愧天上有地下無的妙人兒,連出家的道姑都難以抵擋你的魅力。不過出家修行嘛,還是有還俗機會的。”

他微微上挑的眼角瞥向寧浣亭,手中玉如意隨意地敲著手掌輕歎:“隻是可惜呀……如今寧世子已有在下這名未婚妻。”

車頂上的沛芙再一次默默搓著自己胳膊。這虞立薰實在妖孽,說出來的話總害自己起雞皮疙瘩。

寧浣亭沒有理會他後麵這句,隻是沉吟道:“你這話中有話,難道是說……”他的視線轉向自己手上帶著的串珠,那是方才清悟送給他的新婚賀禮。

“長公主與我年歲相仿,自小也算一同長大,她……應該不會,她性情溫婉,又是自請出家清修的,怎會有什麼俗世雜念。”他考慮了會兒,還是搖頭否決。

“原來還是青梅竹馬……”虞立薰將玉如意敲了敲一旁原本裝串珠的朱漆匣子,“既是新婚賀禮,為何隻是送你一人?若說因為你們有交情,那為何又對故人的未婚妻一眼不曾看過?甚至,從頭到尾無視了我這玉雪郡主的存在?”

虞立薰眯眼靠在引枕上,又歎息道:“也是,你都收過十四次新婚賀禮了,這第十五次賀禮有沒有,對你來說,確實算不上多要緊,自然也不會太多注意。”

寧浣亭罕見的臉色變得不太好,似乎想捋下手上的金絲楠木珠子。

“別,我不過是調侃你幾句。這好歹是皇族所贈,怎麼也該戴上幾天意思一下。”虞立薰製止了他,又仔細打量了眼串珠,評論了句,“雕工雖說不上多精致,寓意倒是極好。這位清悟仙姑也是有心了。”

馬車在將軍府前停下的時候,早已等在門前的護衛頭目匆匆上前,打斷了坐在車窗邊沉思的寧浣亭,忐忑地稟報:“世子,今早行刺郡主的兩名侍女押回去還沒來得及審問,卻被發現死在了關押的柴房裏。”

“想不到寧國公府竟潛藏的內鬼還不少……”虞立薰在一旁輕笑出聲。

寧浣亭皺起眉,揮退了護衛頭目:“時辰不早,不如我們就此別過。若有什麼新的發現,我會再派人來送信。”

依據禮法,在婚禮吉日前,他與玉雪郡主作為未婚夫妻是不能再見麵的,這也就代表著沛芙短期內也再見不著自家少主了。她依依不舍地目送少主的馬車離去,然後跟隨虞立薰進入身後將軍府。

虞立薰在馬車上抽風之後,如今是一臉溫柔的微笑,一直道走進垂花門,他依舊是這般溫柔笑著揮退仆從婢女,然後獨自在遊廊上緩緩走著。

一邊走,他一邊將頭上精致的金釵玉簪珠花一一拔下,隨手拋在身後的地上,仿佛在拋棄自己靈魂中最無用的累贅。

一直走到演武場,他才停下來,站在殘舊的兵器架前一言不發、一動不動。

滿頭失去約束而披散下來的長發遮住了他的麵容,令沛芙無法看清他的表情。但是那一刻,他孤寂的背影卻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所知道的虞立薰一直是慵懶的、華貴的、驕傲的甚至無賴的,卻還沒見過他這般落寞的模樣。沛芙想起他之前在馬車裏說的話。

不知站了多久,他才抬起頭,伸手無意識地撥弄兵器架上的兵器,閉目傾聽它們與指尖護甲相擊發出清脆的金屬交鳴聲。“錚錚”的聲響越來越快,如疾風暴雨般不絕於耳,仿佛帶著沙場雲湧塵飛的肅殺之氣。那是一個不屈的靈魂在掙紮的聲響。

最後一聲尖銳的錚鳴後,虞立薰那做工精致的護甲斷做兩截落在地上。沛芙赫然發現他沒有護甲遮蓋的小指竟是斷了一截的,不由驚呼出聲。

“小暗衛……”驚呼聲雖輕,但還是驚動了虞立薰,“出來。”

沛芙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小心翼翼從藏身的角落躍出,恭敬行禮:“郡主。”

虞立薰緩緩轉過頭來,本有些空茫的眸子,在沛芙這一聲“郡主”的呼喚後才似回了些神,但神情間依舊帶了分寂然。他將自己的手舉起來,對著青白的天光仔細看著那斷了一截的小指,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是不是沒想到?”

誰能想到這樣看起來金嬌玉貴的美人,那雙纖長白皙像是能彈出琤琤悅耳曲音的十指,會斷了一截小指呢。

“這節小指是我自己砍斷的。”虞立薰放下手,平靜地說著驚人的話語,“當年我離京前,生怕自己長大後會被歲月磋磨得忘記了仇恨,所以砍下小指,對著父親靈位發下毒誓。”

他沒有說出毒誓的內容。沛芙已覺得駭然,當年虞大將軍戰死,虞立薰被帶出京城時,才不過八歲。

一個八歲的少年便能對自己下如此狠心,那該是多麼深似海的仇恨。

“這次賜婚,是上天給予我最好的機會。”虞立薰放下手,許是發未綰起雲鬢的關係,此刻他的麵容看來比往日剛硬了許多,“若非如此,我身為封地遙遠的郡主,要回到京城還不知是多久以後的事情。所以我與你家少主做了約定——我幫他一起查出破壞他婚事的背後之人,而他則讓我以寧國公世子妃的身份留在京城……”

“不可能!少主怎麼可能答應幫你做這種欺君犯上的事,這是會株連九族的!就算要報仇,你也不應該牽扯到無辜的少主!”沛芙脫口而出,隨即慌忙低頭。

虞立薰審視地看著眼前的小暗衛。

沛芙原本就身形嬌小,平日裏罩在黑衣之下更顯得瘦小,唯有露在外麵的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波光流轉,會時不時暴露出她的各種心思。

“柏沛芙,什麼欺君犯上?我說過要找誰報仇麼?”虞立薰這次沒有戲謔地稱她“小暗衛”,他蹲下高挑的身子,雙眼慢慢眯了起來,“你,好像知道太多了。”

“知道太多了”通常是指,主子不想讓你知道的事,你竟然知道了,並且還讓主子知道你知道了。接下來自然會考慮,關於如何不讓你多嘴的事……

沛芙在他的逼視下,幾乎要像某種膽怯的鳥類般,將腦袋全部埋入胸前,最好紮進泥土中不出來。但是一隻纖長有力的手,卻伸過來托起了她的下巴,她緊閉著雙眼卻能感覺到對方的臉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屬下隻是一時失言,其實什麼都不知道!”沛芙慌亂地睜開眼睛,正對上虞立薰幽深的雙眸,她嚇了一跳試圖向後退,卻發現托住自己下巴的手簡直固若金湯。

沛芙此刻才驚駭地發現,自稱十多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虞立薰,不但武功沒有丟下,內力還不弱。她在他的禁錮下竟然無法動彈。

也是,鎮國大將軍的後人,又怎麼會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者?

“不知道嗎?那你慌什麼?又怕什麼?”虞立薰嘴角溢出一絲冷笑,臉又逼近了些,沛芙幾乎能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我一直十分好奇,天下間怎麼會有你這樣迷糊的暗衛?要知道,能從暗衛傳習所活著出來成為暗衛的,有幾個是真正的善茬?真正的良善之輩早已永遠留在了傳習所的訓練處了。”

此時單膝跪在他麵前的她,黑衣下的身體努力蜷縮著,就好像一隻被染上黑夜之色的小獸,毫無威脅性,反倒有種叫人心底生憐的感覺。然而……

“寧國公府中有那麼多別人布置的棋子,暗衛這種能輕易窺探到重要私隱的位子,也很難排除嫌疑。說不定……在你裝迷糊騙取寧世子信任的時候,那塊蒙麵巾下其實藏著一張陰險狡詐的臉?這真是讓人好奇啊……”他說到這裏,空著的另一手猛然伸到沛芙麵前,將一直蒙在她臉上的蒙麵巾一把扯去。

沛芙尚未來得及反應,隻覺得臉上一涼,便見麵前虞立薰盯著自己的臉,慢慢露出訝異的神色。在他的手裏,還攥著自己從未在人前摘下的蒙麵巾。

午後的風吹在臉上,雖然沒有寒意,卻讓沛芙莫名有種自己此刻渾身沒穿衣服一般的難堪,反而從慌亂中清醒過來,恍然明白他竟是懷疑起了自己的身份。他懷疑自己是別人派來探聽少主隱私的奸細?

她心中不禁升起屈辱,雙手用力去推虞立薰,大聲道:“我柏沛芙從頭到尾都是少主的貼身暗衛!我對少主之心日月可鑒!我不過就是猜出來虞將軍不是真的戰死沙場,從而猜到你想找誰報仇。難道忠誠的暗衛就一定要讓人一眼就看出忠誠,我偶爾犯點迷糊就一定是陰險狡詐的偽裝?你這個以己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混蛋!”

這一次虞立薰不知為何仍處於訝異中,沒有防備竟然被沛芙一下就推了開來。

她一獲得自由便立即用自己雙手擋在臉前,也顧不上奪回蒙麵巾,迅速地轉身逃進了隱蔽處。

一躲進去,她兩眼就濕了。這是她此生第一次在別人麵前被揭下蒙麵巾,對於暗衛來說是一生的恥辱。並且是在被懷疑人格的前提下,毫無抵抗能力地被揭去。

絕情此刻定然不在附近,否則剛才那般情景他不可能不出來解圍。

她擦擦眼角的水意,將頭埋進膝蓋低聲自語:“柏沛芙,世上最沒用的就是眼淚,沒有人想看到一個脆弱的暗衛!”

脆弱、無助、委屈、羞憤、感傷……任何與情緒相關的東西,都是暗衛不該有的。

可是此時,她真的好希望能有個人在身邊,看到自己的委屈。哪怕隻是一座沉默寡言的冰山。

之後的幾日,沛芙除了偶爾會去廚房偷偷取些吃食外,一直窩在角落裏不出來。

兩日後,當初護送玉雪郡主轎輦的侍女們,竟有數人找了來。雖然均身受重傷,但能在刺客追殺中生還,仍是件不容易的事。

大約是虞立薰自此有了侍女服侍,也一直沒有再主動喚過沛芙。

絕情不知在忙些什麼,時常不見蹤影。倒是少主將寧國公好好清洗了一遍,又派了不少護衛,把將軍府內保護起來,絕情也時不時會露個麵。盡管如此,隨著婚期的臨近,刺客的暗殺還是越來越層出不窮,沛芙連縮在角落裏打個盹的功夫都沒有。

虞立薰倒是恢複了平時的慵懶,每日裏隻是坐在庭院裏賞花逗鳥,別的事情一概不做,無聊起來他幹脆會倚著繡榻睡上大半天,把沛芙羨慕得眼都紅了。

這樣的日子過了有十來天,沛芙困倦得躲在角落裏偷偷培養起瞌睡蟲的時候,將軍府來了客人。

虞立薰自搬進將軍府後一直謝絕訪客,但這位訪客的到訪方式比較特別。是在黃昏天色將暗未暗時分,由絕情帶著翻牆進來的。

待揭下頭上幕離,果然露出了寧浣亭溫雅如仙的麵容。

沛芙見到久違的少主,差點沒忍住衝出去喚他一聲。

“喲,這不是本郡主的未婚夫麼?這時候來此,是迫不及待要在婚前找本郡主先偷個情?”正倚在榻上喂鳥的虞立薰見他如此出現毫不驚訝,反而風騷地拋了個媚眼過去。

寧浣亭走到他身前,輕咳了聲,無視他的媚眼,開門見山:“來此,是與你說一下新的進展。被關在我別院中的龍虎山寨那群人,按你說的故意放跑後,探子跟蹤到其中一人找去了京郊的一處莊子……”

他將一封密信取出來,遞給虞立薰:“而自那日十裏亭部署的假刺殺,用了之前刺客落下的毒箭之後,果然某些人沉不住氣了。前些日那人府中管家的侄子偷偷去了京郊一處莊子,那莊子是何人的尚未查到,但巧合的是,恰好與龍虎山寨強盜找去的莊子是同一處。派去查探的人還意外發現,管家的侄媳婦娘家與禮部陳侍郎府裏的某個灶上婆子有姻親關係。藏得如此之深的關聯,若非認真去查,幾乎是無人能聯想到其中關節。”

禮部陳侍郎之女,正是少主的第二任準新娘,當初身染重疾在成親當日嗝屁。令少主的第二次婚事宣告失敗。

虞立薰接過密信,掃了兩眼便輕笑:“就說他有問題,果然不錯。我虞氏三代前好歹是六扇門起家的,誰有問題一眼就能看出來。”說到這裏,他不經意望了眼沛芙藏身的方向,神色間閃過一抹歉意。

“但他素來與我及寧國公府也是無冤無仇。我第一次成婚時,他還未從宮中搬出來。”寧浣亭在榻邊的椅子上坐下,看看虞立薰榻邊小幾,空蕩蕩隻擺了個巨大而做工精巧的金絲鳥籠。

那隻鳥籠還是沛芙第一次見到虞立薰時,他手中所提的,也不知又從哪裏尋了回來。如今那隻羽毛鮮豔的鳥兒正在碩大的籠子裏撲騰不停。

寧浣亭微微蹙眉,“沛芙。”

少主呼喚自己了!

沛芙掩著心頭的小激動,自角落躍出,恭敬而急切地應道:“在,少主!”

大約她語氣中的激動有些明顯,寧浣亭怔了怔仔細看向她,發現她一雙大眼睛此時水汪汪忽閃忽閃,甚至眼角都泛著淡淡的紅:“你怎麼了?”

這話不問還好,一問出來,沛芙原本就水汪汪的眼睛一下子就濕了,聲音更是哽咽起來:“少主,屬下好想你!”

她此時的感受可不正像那遠方的遊子乍然見到親爹娘麼,離開少主身邊不過半月光景,竟覺得好似過了半年。

想來應是極少有人同這位寧國公世子說如此直白的話。寧浣亭似美玉雕成的臉上少見地閃過一抹紅,他有些不自在地輕咳了聲,正要說什麼。

旁邊的虞立薰已冷哼一聲,插言道:“怎麼著,待在我這兒委屈你了?打算找正經主子告狀哭訴?”

沛芙伸手摸了摸自己臉上新換的蒙麵巾,決定不要去理睬這個蠻不講理的假郡主,隻是恭敬地對寧浣亭道:“少主,剛才喚屬下出來可是要沏茶喝?”虞立薰的小幾上連杯茶水都沒有,又不方便喚院外的下人進來沏茶,那就隻有喚她出馬了。沛芙覺得自己這段時間頭腦越來越靈光了。

“不錯。”寧浣亭的臉色此時已經恢複正常,目光溫和地對沛芙道,“這些日子確實苦了你,等此事告一段落,便放你幾日假好生休息吧。”

放假好啊!最近有點睡眠不足的沛芙,覺得自己隨時都想倒頭大睡個幾天幾夜。

聽到這個好消息,她頓時心情大好地跑去屋裏沏茶,連背後那虞立薰對寧浣亭頗為不滿地說著:“你待屬下未免太寬鬆了,也不怕她騎到你頭上去。”這樣挑撥離間的話,她都沒放在心上。

等沛芙端了新砌的茶回來,虞立薰正漫不經心地逗著籠中的鳥兒,同寧浣亭說話:“也許你第一次成婚失敗真的是個意外,卻因此啟發了某些人。就是不知他們沒事頻頻破壞你的婚事作甚。”

“他們?”寧浣亭接過沛芙遞來的茶,捕捉到了虞立薰話中的關鍵詞。

“對,這件事如今看來,顯然並不止一人藏在幕後。”虞立薰瞥了眼侍立在寧浣亭身後,完全忘記斟茶給他的沛芙,慵懶地躺回榻上,“你以為我那些侍女晚回來兩日,真是隻因為在被刺客追殺?其實是我傳信讓她們分別假扮成洗心閣、閑心樓、涼心居的殺手,試著混在襲擊的殺手中跟隨撤退回去。雖然很快就被發現,但還是偷聽到他們交談間,提到幾個十分重要的字眼。”

被江湖排行前三的殺手組織發現的混入者,自然九死一生,難怪最後隻逃回寥寥數人。其中經曆的凶險和付出的犧牲,虞立薰如同早已司空見慣,隻字未提。

他低頭看著自己精致的雕花護甲,慢慢說道:“那幾個字是:京城、貴人、金盆洗手還有升官發財。”

“金盆洗手、升官發財?”寧浣亭重複了一遍後兩個詞。

“顯然有人向江湖上排名前三的殺手組織頭目,許下了將來可以讓他們金盆洗手後,脫離江湖升官發財的承諾——想不到本郡主如此值錢。”虞立薰感歎了下,隨後搖頭,“又或者是寧世子你的婚事,竟能讓人如此不惜代價去破壞。”

寧浣亭坐在椅上,手中茶杯輕輕叩擊著小幾,發出噠噠的聲響:“這些天,我會讓人好好查查那處莊子。”

虞立薰笑道:“聽說寧世子在京郊也有幾處莊子,大婚前是否需要先去巡視一番?”

“你是說……”寧浣亭思索著。

虞立薰衝他斜斜飛著媚眼:“咱倆就快大婚了,為了今後生活的和諧美滿,你不覺得我們應該抓緊時間培養下感情?比如巡視的時候,偷偷帶心上人一同去莊子裏幽會之類的?”

“也是,與郡主才相見便分別如此之久,確實該找個山明水秀的地方好好敘一番別後離情。”平素都比較正經的寧浣亭,終於有些適應這位假郡主的調戲了。

他將茶杯往幾上一放,忽地話題一轉:“郡主如此坦誠說出曾命手下侍女假扮洗心閣殺手,難道不怕我懷疑前幾天運送官糧的官船,在京郊被洗心閣劫走之事,與你有關?”他抬眼審視地望向虞立薰,“畢竟,洗心閣作為殺手組織平時做的都是殺人買賣,極少會做劫官糧這種會惹到朝廷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