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這種事情從前又不是沒做過……
她這麼自我安慰著,在黑暗中伸手向身邊躺著的人摸索起來。不得不說,美男子的衣裳想不到會那麼結構複雜,光一個衣結就讓她十分費力地花了許久才解開……難道這也是他被劫過太多次,而形成的防身技能之一?
等發現秦卿身上,光外衫就有不止三四個衣結之後,玉微瀾有了將他衣裳直接撕開的衝動
不知花了多久才全部解開秦卿的衣裳,玉微瀾覺得自己好像剛經曆過一場激烈搏鬥,全身都快熱得發汗了,由此也對於秦卿的苦逼生涯又有了更深層的認知。
不過她也因此獲得了一些新發現,比如秦卿身上除了之前被搜走的那些藏毒的香囊外,居然還有不少暗袋,放了不少能讓天下人爭搶好藥,都用臘裹得好好的,一點沒有沾濕。
玉微瀾一顆顆藥丸摸索著嗅聞辨認,認出其中竟然還有一粒少林的聖藥大還丹,這藥吃下去不說能起死回生,至少秦卿這條小命要保住絕對是沒什麼問題了。
她將其餘藥藏起自主主張地算作救了秦大美人的報酬,然後小心地捏碎臘皮,一路摸到他冰涼的嘴唇,便用力想塞進他嘴裏。哪知他大約是太冷了,牙關竟然咬得死死的,摳也摳不開。
想了想,玉微瀾俯下身,伸手捏住了他的鼻子。沒一會兒他果然因為透不過氣而嗆咳了起來,她趁機將藥丸塞進他張開的嘴裏,但是隨即藥丸卻又被他無意識地吐了出來。試了幾次都是這樣結果,玉微瀾簡直想直接撬開他的喉嚨塞藥了。
這美男子還真是難伺候!玉微瀾此時又累又餓,隻想快點解決了此事,便將藥丸再度塞進秦卿口中,然後便低下頭湊到他唇邊,用舌頭抵著硬是將那藥丸強行推進了他喉中。
等確認這難伺候的美男子終於將那顆武林中人求之不得的聖藥吞咽下去後,她才鬆了口氣,下一刻頭一歪直接就虛脫般睡著了。
這一睡直到第二天才醒來,朦朧間望見洞口石縫透進來的幾絲陽光,再伸手望見自己不著寸縷的手臂時,玉微瀾怔了怔想撐起身子,雙手卻撐到了柔軟滑膩的觸感,她低頭望去不由張大了嘴。
在震驚之中記憶回攏,她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事,不由捂著臉意識到一件事——她昨晚不但跟秦大美人“坦誠相對”,貌似還占了個不小的便宜!
昨晚上這洞裏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加上又累又餓狀態不佳,她倒是沒多想。
現在大雨停了,陽光透進來雖然不多,卻多少能看清洞裏的情況。玉微瀾越看嘴巴張得越大……眼前這簡直就是某某秘史、某某野傳中那些充滿綺念的場麵,隻可惜主角之一的長相有點太不合作,破壞了畫麵。
她抬手合上自己的下巴,低頭看看一片狼藉的地麵還有地麵上依舊處在昏睡中的人,又一次默默伸手扶了下額頭,決定還是先穿上衣裳,在某人醒來前趕緊消滅這種容易令人誤解的現場會比較好。
地麵上的衣裳東一處西一處,淩亂成一片到處都是,沒辦法昨晚根本看不見,不能好好擺放。玉微瀾找了一會兒才找齊,剛套上仍是半幹的內裳,一邊的秦卿忽然發出聲響。她回過頭去,發現他醒了過來,臉色還不算差,大還丹的效果真是不賴。
……好像哪裏不對,現在不該是關注大還丹效果的時候啊!
而且那個大還丹的效果雖然好卻好得太不是時候,怎麼偏偏讓秦卿在這種時候醒過來,要讓她怎麼解釋眼前這種詭異場景啊!
玉微瀾內心咆哮,表麵卻裝得十分平靜地將衣衫係好,然後才抬眼望向秦卿,發現對方也正看著她,背光看不清他的眼神。
他們彼此在有限的光線裏對望了許久,秦卿終於開口打破了這片沉寂:“你不覺得……應該對我說點什麼嗎?”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不知是不是終究著了點涼。
玉微瀾的視線掃過他尚未著衣的身體,想了想十分認真地問:“你冷嗎?”
秦卿又沉默了,他雙手撐在地上似乎想起身,卻終究因為虛弱而作罷,隻能悶聲道:“把我的衣服丟給我……”
丟給你你又有力氣穿嗎?玉微瀾很想問這個問題,但想想還是先將散了滿地的衣裳都撿起來疊成一堆,遠遠拋到秦卿身上,然後背過身去讓視線避開秦卿。
洞內又是一片安靜,隻有秦卿努力拉扯著衣裳穿在身上時發出的窸窣聲,時不時傳到玉微瀾耳中。
不知過了多久,這種窸窣聲仍未停歇,原本就餓極的玉微瀾終於忍不住了:“我說秦公子,你好了沒有?”
背後窸窣聲停頓了一下,稍後又繼續。然而沒多久,玉微瀾就聽到一個裂帛聲響起,顯然這位穿衣服太艱難又太焦急,竟將哪件衣裳給扯壞了。
想想也是,向來有成群仆婢的他,可能這輩子都沒怎麼自己穿過衣裳,眼下又虛弱無力能醒著躺那裏就不錯了,但這狀態甭想能順利穿衣。
作為造成他此刻不著寸縷狀態的玉微瀾,不禁覺得不對這位病患助以一臂之力有些說不過去,又問了聲:“秦公子,你需要幫忙嗎?”
身後的秦卿依舊一聲不吭,窸窣聲依舊。
其實秦大美人此時的想法,玉微瀾也能略微理解些,畢竟這位是最重禮教的世家公子出身。剛才醒來看到的那一幕估計就夠他震驚的了,怎麼可能還讓一個女人幫他穿衣?
她歎口氣幹脆轉回身,果然看到躺在原地,正狼狽地與裏外數件衣裳激烈搏鬥的秦卿。想來一向光鮮的天下第一美男子這般狼狽的模樣,世上也是極少有人能看見吧。
“我說,你真的不需要幫忙嗎?”
玉微瀾等了一下,見他隻是停住了動作發呆,沒有喝止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話,便幹脆直接走上前去。想來也是,要說男女授受不親,那昨晚早就遠遠超過親密接觸的界限了,但凡有點腦子都不會再喝上這多餘的一句。
想到這裏,玉微瀾眼前恍惚了一下,三年前極為類似的畫麵突然浮現,仿佛在瞬間與眼前這一幕重合……
她搖搖頭,晃去腦中突現的畫麵,蹲下身伸手便要替秦卿整理衣裳,對方卻往後讓了讓。
玉微瀾的手落了空,反被他潮濕的墨發擦過自己鼻尖,忍不住連打了幾個噴嚏,不禁一歎:“話說,我醜成這樣,想必你要把我當成個正常女人也難,所以你真的不用那麼避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