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世風坐在汽車裏,滿世界都是飄飄灑灑的雪花。燈紅酒綠的申都城早已是銀裝素裹。他的臉拉得老長,冷的賽過窗外的冰天雪地。他知道自己再也無望得到她的愛情。生生的走到了她的對立麵。原先他感歎老天的不公,夏侯博遠生來擁有一切。視他為唯一的父親,大好的江山。還有她的婚姻。但那時僅僅隻是婚姻。如今他更加埋怨老天的不公。自己通過努力得到了申都,天下諸侯眼中的肥肉。也將她綁在了自己的身邊,卻發現夏侯博遠得到的已然是她的愛情。
老天真的是太不公平了。如果自己早些是申都之主,那麼她的婚姻隻能是自己的,她的愛情也隻能是自己的。如今完了,全都完了。他吼著,一拳擊在副駕駛座的後背上,坐在上麵的恩平嚇了一跳。“為什麼會這樣?”“我不甘心”他激烈的吼著,連天的風雪很快吞沒了他天大的不甘。
車猛地在夜巴黎門口停下。他霸道的包下了整個舞廳。在閃閃爍爍的燈光下,他縱情的笑著,接二連三的摟著夜巴黎的紅舞女發瘋般的跳著。搞得那些舞女都開始怕他。他不停的喝酒,還命令所有的副官,侍從都要喝。還說“這是軍令。”“不喝醉,今晚就不許回去。”大聲的和舞女們調笑,笑的滿眼淚水,整個舞廳隻剩下他的笑聲。
恩平看著直著急。林一鳴隻搖頭卻都無計可施。他紙醉金迷的荒唐無比的鬧大半個晚上。一直到他醉了,才讓恩平等人抬回去。
翌日自然是申都各小報的頭條新聞。恩平拿著這樣的幾份小報正欲扔掉。汪氏來了問道“手裏拿著什麼?”恩平知道這種事情絕對瞞不過汪氏。隻得將報紙遞給她。汪氏看都不看隻問“又是因為那個薛漫?”果然她早已知道。恩平不言語,汪氏輕哼一聲咬牙道“這個狐狸精。”那語調恨不得將清漪生生的撕碎。
“如今,薛小姐得了失心瘋。大少自然是心煩的。”恩平解釋道。汪氏“沒出息的東西。”繼而冷笑起來“瘋了更好。看世風還能喜歡她多久?”恩平低頭不語。汪氏又道“我過幾天想請申都城裏最有名望的幾位小姐來府裏來吃下午茶。到時別忘了提醒世風,讓他一定過來。”“我就不信了,他這回還真能一棵樹上吊死?”汪氏說著頗為得意。恩平“是。”
皚皚的白雪覆蓋著整個申都城。汪世風處理完軍務。走出辦公室,坐進車裏,靠在後座上假寐。恩平沒有問他要去哪裏?他也不說,因為他也不知道。他的心在溫泉別墅,但是他又害怕去那裏。
車驟然的停了,汪世風還在假寐。“大少”恩平叫他。他睜開眼才知道已經回了司令府。“來這裏做什麼?”明顯他不想回到他這個所謂的家。恩平賠笑道“姑太太說是請大少回來喝下午茶。”“喝什麼下午茶?”汪世風雖極不情願,卻還是下了車。畢竟汪氏是他唯一親人。侍從為他撐著傘剛到門廊下。便聽到樓上傳來隱約的笑聲,像是一群妙齡女子。又見一輛白色的梅賽德斯自大門口遠遠的駛來。
汪世風自然明白姑母的用意。於是同恩平道“恩平,你去告訴姑母,就說我軍務繁忙。下午茶還是下次喝吧?”說罷轉身,不待有人為他打傘,一把鑽進了車裏。也不管白色的轎車已然在他身邊停下,自車裏下來的妙齡女郎如何的看他。恩平如何的麵有難色。黑色的轎車載著他迅速的駛出司令府的大門。自然是暢通無阻的。
“邱小姐來了。”汪氏本是笑著出來迎接剛下車的女子。不想恩平在這裏,正吃驚,抬眼又見汪世風的車已到門外。哪能不惱?卻還是強作笑臉的拉了那邱小姐的手一道進到廳裏麵去。那邱小姐自然會問“汪大少。果真如此的忙?”汪氏隻得打哈哈。心裏不免更加的埋怨起清漪來。
汪世風推開清漪的房門。外麵白雪飄飄,這屋子裏卻是溫暖如春,不僅溫暖,更有滿室幽蘭般的清香。清漪睡了,不是因為累,而是她剛才又情緒失控,要跑到雪地裏去為她的孩子摘梅花。幾個人拉都拉不住,隻得讓護士為她注射了鎮靜劑。她如今睡著了隻有睡著的時候,他才依稀的感受到,她還是他的清漪。那枝頭的第一朵白梅。
“清漪,要是可以忘記從前的一切該多好。你徹底的忘了夏侯博遠。我們再從頭來過。我們相愛,我們結婚,我們有孩子。隻有我們。你忘了好不好?”他坐在她的床頭,開始著這樣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