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一百一十六章 知是故人來(1 / 1)

“沒事,傷口不深。”尹氏急急的迎上前去。汪世風聽著,徑直朝清漪房裏走去。薛炳章站起來。眼中帶著不難察覺的恨。“清漪”汪世風三兩步走到清漪床前,伸手想要觸碰清漪的臉,卻讓薛炳章一拳擋了回來。薛炳章什麼都沒有說,但從他的眼神裏,汪世風知道他有多恨自己。清漪弄到這個地步,他汪世風有著推脫不了的責任。他不會推卸這責任。

“伯父,讓我陪她一會好嗎?就一會。我有話想和她說。”汪世風說。司蘭怒道“說什麼?小姐已經讓你逼到了這個地步。你還要說什麼?”

汪世風看了看司蘭的憤怒眼神。還是向薛炳章道“伯父,請你相信,我對清漪的感情。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會放棄她。這是我對她的責任。一輩子。”

汪世風看了看床上的清漪。白瓷般的臉頰上貼在微黃的膏藥。也許她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美麗。他的嘴角抖動幾下。那是自心底而來的痛。“清漪,我等你。”他說罷在司蘭滿是恨意的雙眸中,在薛炳章哀怨而又無奈的眼神中,轉身出去。在過道裏詢問著清漪的傷勢。尹氏和女大夫的聲音不是響起。薛炳章的心好亂,好亂。

清漪醒了,睜開滿是淚水的雙眼。汪世風方才的話,她都聽到了。她很快又閉上了雙眼,沒有人知道她已經醒來。她多麽的希望自己再也不要醒來。

清漪睡著,兩個護士在給她換藥。一個說“薛小姐,真的是好看。要是留下疤就太可惜了!”另一個“怎麼會留下疤?她留下疤,你我還要命不要?”清漪沒有睡,隻是閉著眼睛聽她們說著。沒有歡喜,沒有憤怒。

司蘭推門進來,兩名護士趕緊閉上嘴。清漪的藥換好了。護士們退出門去。司蘭將幾支天堂鳥插進花瓶裏。清漪睜開眼,就看到那幾隻鳥兒振翅欲飛。

“小姐”司蘭吃驚的叫了聲。清漪伸出手,司蘭忙拿了一枝天堂鳥給她。她看著那鳥兒問“鳥兒啊,你告訴我,你們都去天堂了,我又該到哪裏去?還能到哪裏去?”她的淚水落到鳥兒的頭上,鳥兒也哭了。

司蘭跟著流淚。淚光中她看到樓下密布的崗哨。家一個多麼溫馨的字眼。這裏是清漪的家,卻連家都變成了監牢,父親一道淪為了囚徒。一家子在家裏坐牢。世上還有比這更荒謬的事情麼?連家都是這樣子,清漪還能去哪裏?

“清漪”花梅來了。“出去走走吧。西郊的臘梅開了。我陪你去逛逛。”花梅歡快的和她說著。清漪哪裏還有心思去看什麼臘梅?司蘭卻也勸道“小姐去吧。出去看看也是好的。”

花梅見清漪還是沒有一絲神采,便伏在她耳邊說了一句什麼。果然清漪問道“什麼?”花梅忙眨眼道“今年的臘梅開的可好了。不去看看怪可惜的。”

清漪壓低嗓門“不是讓他不要來?”花梅“這就是癡心人了。即便是飛蛾撲火,也在所不惜。”清漪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那女子貼在藥膏,真的好醜。“你叫他快走。就隻當我死了。”話未說完,淚已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