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怎麼辦?”尹氏聽到清漪房裏的動靜,跑了來,看到清漪臉上長長的血痕,大驚失色。“還不快去叫大夫?”“怎麼會這樣?”尹氏方寸大亂。丫鬟老媽子們也跟著亂,頓時亂作一團。薛溢也進來了,看到他妹妹臉上的血跡,也是天塌下來般。拚命的給醫院打電話。尹氏一邊用手絹擦著清漪臉上的血,一邊責怪她“你瘋了!”
自從清漪嫁入夏侯家,尹氏便再也不敢當麵說她什麼。清漪不理會,隻是冷冷的看著眾人的慌張和忙碌。此刻這張臉,不是她的,而是這些忙忙碌碌的人的,尹氏的,薛家的。如果沒有這張臉,尹氏自小就不會對她那麼“好”?若果不是這張臉,她也許就不會這麼痛苦。不會讓父親那麼煩惱。好了,好了,現在一切都好了。清漪想著,醫生來了,她想睡了。
“大夫,我女兒的臉怎麼樣?以後會不會留下疤?”在清漪的臥室門口,尹氏慌忙的向醫生問道。來自聖瑪麗醫院的海歸女大夫有些鄙夷的說道“還好,傷口不深。隻要護理的好,不會留疤。”尹氏忙作揖道“阿彌陀佛!”女大夫“不過,薛太太。看薛小姐眼下的狀況,光用藥怕是不行的。”
尹氏剛放鬆一點的臉複又緊張到了極點。“心病還需心藥醫。薛夫人是母親,該是懂得吧?”女大夫,看尹氏的眼神很不屑。薛家有女做門楣,在申都是何人不知的事情?這女大夫自然不會不知道。再看清漪,哪個女人不愛惜自己的容貌?她竟然會親自劃破自己那張絕世無雙的臉。可見這美貌帶給她的是怎樣的痛苦?而這個母親,竟然隻關心女兒的臉。她根本不配生養女兒。
尹氏知道女大夫的不屑。心裏惱火,卻也不能露出來。畢竟這是申都最好的皮膚科大夫。還要指望她醫好清漪的臉。這不是一張普通的臉,這張臉關係到薛家和薛溢的未來。
薛炳章回來了,一上來就問“清漪怎麼樣?”尹氏不說話。薛炳章推門進去。看到女兒的臉上貼著藥膏。又去看看她的手腕。司蘭看著忙道“老爺放心,小姐隻是劃到了臉。”薛炳章“沒事就好。”接著歎氣道“這樣也好,我的女兒這樣也許就解脫了。”薛炳章摩挲著清漪的頭發,噙著淚水微笑。
他的女兒因為他和她的母親賜予的美貌,吃了太多的苦。可以說女兒的一切痛苦都是他賜予的。都說清漪長得像她的母親,其實不是,她長得比她母親還要好看,雨娘的皮膚偏黃,清漪卻像父親一樣的白皙。她是緊著父母的優點長的。
“如果知道,把你生成這樣,是吃苦的。爸爸倒寧願你長的不好看。隻是爸爸也做不得主。”薛炳章說,這句話在他心裏好久了。盡管他知道,汪世風,夏侯博遠都這般的不肯放棄清漪,不僅僅是以為清漪的外表。但是如果清漪沒了這舉世罕見的美貌,他們應該不會如此的執著吧?清漪是他的女兒,他不在意,她變的有多難看,作為父親,他隻想她可以好好地活著。
尹氏聽著,臉上泛起極大的不滿。女大夫聽著薛炳章的話,留意著尹氏臉上的變化。也許已然猜到這其中的緣由。
花園裏傳來汽車的聲音,在整齊劃一的“啪”一聲之後,又是整齊劃一的震天響“大少”。所有人都知道,汪世風來了。一齊看向門口。有人緊張有人泰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