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強龍難壓地頭蛇,這白戚一人守這關城,擁以重兵,雖然遠離京城,但是無異於一城霸主,也難怪他在街上不分皂白就出手傷人,恐怕是武將難免的自重心理。將軍府甚是氣派,論規模,絲毫不亞於哪個王公子弟的府宅,白玉堂掃目滿眼奢華,感覺庸俗,眸中有些諷刺,默不做聲的走著。
白戚將二人引領入室,吩咐下人上茶,將二人請到上座:“實不相瞞,早就聽過二位的威名,白戚一直想與二位交個朋友,可惜抱憾無緣一見,今日如償所願,實在是高興高興啊!稍後晚膳,我們定要飲的不醉不歸!”
“白將軍客氣了,我們二人的名號不過是在江湖上結識的朋友不器,隨意起的封號,不值一曬。”展昭隻談江湖,不論朝岡,實在是覺得那四品護衛的官銜沒什麼好講的。
白戚隨意將手一擺:“咿,二位謙虛了,白兄大鬧東京之事鬧的沸沸揚揚,聖上非但沒有被追究,反而叫他跟了包大人做了四品的護衛,可見皇上對他的器重,至於展兄弟的禦貓之名,更是街頭巷尾人盡皆知啊!二位都是皇上倚重,百姓愛戴的人物,不必過謙。”
白玉堂聽他一篇話,無聲冷笑,真是好正統的官腔,一口一個聖上,皇上,沒想到這小小邊城到也真是“皇恩浩蕩”。
隨後一直是展昭在那裏應付,白玉堂隻聲未吭,他一向討厭官場上你來我往那套,今日來也是全然看在展昭的份子上,否則以這白戚行徑,他沒有出手廢了他已經算是便宜,不要談還來吃他家的酒。
白玉堂愛酒,但是挑剔的很!
展昭和白戚的答話也是有一答沒一答的,事實上,他雖然身在官場時間不短,但是這套也隻是耳濡目染,非他所長,展昭平日裏也隻是嚴於律己,小心不給旁人落下口實,招以把柄便是,從來不諳此道。
幸好他們也沒有談多久的話,白府上下準備了一會,便開席了。
看著桌子上各色豐盛的菜色,二人心中又是一歎,沒想到在這邊城之遙,竟然也可以叫人過的如此奢華享受。
酒席上,白戚話猶未停,展昭麵色見冷,已經有些坐不住了,之前答應來赴這一宴純粹是為了解除他與白玉堂之間的罅隙,再者,他追馬的時候,看見白戚曾經不顧自己安慰去控馬,隱約感覺這莽漢還是明些是非道理的,他與白玉堂遠赴邊關,自然多個朋友比多個敵人要好,認識白戚,對於二人以後,莫不準還有些幫助。但是此刻聽見白戚的滿口阿諛吹捧之詞,心底又失望又厭煩,隻覺得此行實在是失策。
展昭的脾性,在武者中,已經是少見的沉穩了,若是連他都起了不耐之心,在一旁的白玉堂哪裏還有可能呆的住。
他與展昭不一樣,他自頭至尾,就對白戚沒有任何的好感,耳聽這麼一大通的話,心底的厭惡又上幾分。暗自尋思,好個封疆大吏!愛馬的事情我都還沒有算,竟然還在這裏以一副大家很熟的態度攀交。就算你我是二人是本家同姓,但是害死了你白爺爺的馬,就可以這麼算了?
麵如玉冠的五官一寒,白玉堂唇角冷笑再起,展昭無意一瞥,心中頓生不好的預感。
白玉堂又想幹嗎?
他剛要說什麼,但是已經來不及了,白玉堂趁著下人上菜的時候,腳底一勾,下人站不穩,手中菜盤傾斜,一盤菜直直的就向白戚扣了下去。
下人一聲驚呼,嚇的麵色慘白,這菜若是真的扣中了,她恐怕要被活活打死了。
展昭在下人身晃的時候就已經大概猜到白玉堂又做了什麼好事了,他雖然看不見坐在對麵的白玉堂的動作,但是料的到他的意圖,所以一湛瀘一挑,將那下人托了一下,穩住了她的身形,奈何她身子正了,手上的姿勢卻是半點沒有正回來,那菜眼看就要倒到白戚的頭上了,白玉堂正笑的得意,但見白戚雖然沒有時間抬頭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一直以來,身為戰場將帥的本能叫他立即感覺到了身邊變化,驚覺退身,躲開險些倒他滿頭的菜盤,那身法,快的叫人禁不住讚歎。
白玉堂一開始就不過隻是為了給他一點教訓,此刻見他這一閃一避,不由又想起來在街上險些被他一鞭抽到,心中不服,一口意氣一起,提著地霜就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