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霍蘭……隻有這樣，即使你被發現了他們才不會將你當成幫凶……”我強忍著在眼眶裏打轉的淚水，將霍蘭輕輕扶到榻上，用毯子蓋好。她臉朝裏，別人進來一定還以為我是因賭氣而睡過去了。
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硬著頭皮拉開帳篷的門走了出去。外麵點著兩個火把，守了兩名武士，他們見我出來沒有絲毫懷疑，還咕噥道：“都大半夜了，怎麼才出來。”
我也不敢吭氣，低著頭直直的往前走，生怕稍一轉頭便迎上火光。順利的離開了守衛的視線，我稍稍鬆了口氣，從另外的小路繞到帳篷後麵，果然有霍蘭事先栓在那裏的小雀。
小雀見是我來了，興奮的踏著四蹄打了個響鼻。
“噓——”我急忙將食指豎在唇前，緊急中倒忘記了小雀一匹不過是不會說人話的馬，又怎會明白我的手勢？可小雀卻似乎理解了我此時的處境，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隻是眨著一雙又黑又亮的大眼睛盯著我看，鼻孔裏噴出的白氣漸漸消散在寒冷的空氣裏。
我一邊撫摸著它的鬃毛，一邊躡手躡腳的爬上馬背，用力一夾馬腹，朝著哈齊勒約定的湖邊奔去。寒冷而靜謐的冬夜，凜冽的風在耳邊呼嘯而過，我聽見“噠噠”的馬蹄聲和我“撲通撲通”的心跳聲混在一起，生怕被人發現。
我回過頭去，看見那喀深夜裏零零星星的火光已經被拋在身後，我緊張的心不禁開始雀躍起來。
小雀四蹄不停，我離約定的湖邊越來越近，那個久違卻熟悉的身影也浮現在暗夜中。他衝我張開雙臂，我從馬背上一躍，落入他懷裏。溫暖的體溫立刻將我包圍，我抬手也環住他的身體，心裏隻有一個念頭：“不要嫁給別人！我隻能嫁給這個男人！”
“娜柯朵，跟我離開那喀好麼？”低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重重的點了點頭，這個那喀我最重要的阿媽也不在了，有的隻剩下將我賣到別處換取利益的族人，我一刻也不想待在那裏。
“可是……我們可能會四處流離，居無定所，我擔心你……”哈齊勒稍稍推開我一點，黑暗中他的臉頰輪廓更顯得清晰利落。
“怎麼樣的生活都好，隻要能跟你一起離開這裏，我再也受不了他們所有人當我是一件物品的目光了。”我痛苦的將臉埋在掌心，在族裏，連阿媽去世都沒有人考慮一下我的心情。
哈齊勒溫暖柔軟的嘴唇輕輕落在我冰冷的額頭上，低聲說道：“隻要你願意……我們得離開出發，我粗略算了一下，天亮之前，我們大概能逃進東邊那片樹林。隻要進了那裏，他們再想追上就難了。”
哈齊勒從包裹裏取出一件狼皮坎肩披在我身上：“這樣趕路太冷了，穿上這個吧。”
我驚訝的看著身上的坎肩，後背前胸頓時感到少了些寒意：“我出來匆忙，什麼都沒有帶，多虧你準備了這個。”正是寒冬，若是沒有這個，一夜的奔波足以讓人體力透支。
他羞赧的說道：“不好意思，我隻有這個了，沒有那些好看的貂皮……”
我將坎肩往緊係了係，衝他笑道：“我覺得這個是最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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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邊的樹林是那喀天然的屏障，樹林裏金雕、狼群經常出沒，路徑又分外曲折，功夫普通的人是絕對不能獨行的。若方向正確，三日左右便可穿出樹林，再行經過一個綠洲和一片廣闊的草原便到了叫雅莫的部落，這期間最快也要十多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