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聊,我的藥爐上還煎著藥,我先走了。餘小姐,你要是有其他症狀,再派人喊我。”藥王對這個完全不像自己的兒子頗多無奈,他背起藥箱,頭也不回的走了。
“嘉兒,你不是為了安慰我這麼說的吧?”尹天傲還是不相信。
“真是騙你的!你一連幾日都不來,我還以為你故意躲我呢,所以隻好裝病把你騙來。你不會怪我吧?”餘嘉眨著一汪含水的杏眼,煙波粼粼,一臉無辜地說道。
尹天傲本想生氣,可是一想到都是因為他躲在青樓喝花酒派遣心中的害怕,故意躲餘嘉的,就有些內疚不好意思生氣。反而對餘嘉說相見他,心中受用的緊。
他的語氣也愈發溫柔起來:“我最近因為一些公事應酬有些繁忙,沒來見你,都是我的錯,我以後不會了。”
“不礙事的,你公事要緊。隻是你身上好像酒味大了些,應酬在外也要多注意身體啊。”餘嘉在他進門時就已經注意到,他身上濃烈的酒味和交纏在一起的脂粉香,滿足酒和脂粉味兩點的,多半就是青樓之類的。況且這種味道能在身上保留到來到暖閣還有,說明他所待的時間不短,至少有一夜。
她故意將喝酒提出來,也是為了提醒他,她已經有所懷疑了,增加尹天傲的愧疚感。
果然,餘嘉一說完,尹天傲就麵露菜色,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眼神飄忽半天,才開口道:“都是那些大人非要拉我去酒樓議事,一來二去就多喝了些。
“你身上好香啊,這個香味我很是喜歡,下次給我帶些。雖然不能出去,至少你來的時候,聞到熟悉的香味會更歡喜。”餘嘉假裝天真的繼續捅刀子。
她對尹天傲不打算束手就擒,很是不屑,決定更直接一些。現在打擊的越狠,他越愧疚,自己成功出門的概率就越大。
尹天傲就像偷腥的貓被抓包,一下子語塞,他支支吾吾半天才回道:“這些庸俗的脂粉味不合適你,我下次親自配些香拿給你。哦,對了,上次我拿給你的九連環你解開了嗎?”
餘嘉用手指了指桌子,尹天傲順著她的指尖看去,矮桌上九連環拆解完整地躺在那裏。
“我實在太憋悶了,你上次答應我要出去走走的,要不你就帶我去你喝酒的那個酒樓,我想看看你最近喜歡去的地方。”餘嘉繼續把話題引回來。
她一步步把尹天傲的路堵死,讓他無地自容,無言以辯。
“好吧,你讓梅雪收拾下你的東西,注意保暖,我明日帶你出府走一走。不過你病沒好,不能去酒樓。我帶你到別處轉轉吧。”
“嗯,好。”餘嘉很是欣慰,尹天傲這條笨魚終於上鉤了。
第二日是冬日裏難得的好天氣,背陰處的雞血,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銀光。餘嘉坐在馬車上和尹天傲趴在車窗上看著窗外的京師,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因為今日隻有早上吃過藥,而且她因為長時間服藥,早就對這種困倦感有一定的免疫了,所以她的大腦還能正常思維,保持著清醒。
她一邊像孩子一樣興奮地指著馬車外的新奇事物興奮歡呼,一邊大腦飛速運轉著如何才能打探到淵兒的消息。
其實病這麼久,她不是沒想到過淵兒,隻是尹天傲總是以她身體要靜養,淵兒要學習為由,一次次往後拖,她當時又日日喝藥,頭腦不太清醒,所以也沒顧上淵兒。
現如今她也不確定清音那模棱兩可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這一切不過是她的猜想,所以她也不好直接和尹天傲提出來。她早已下定主意,今日如果能確切得知道淵兒平安無事,她便繼續回去做尹天傲金屋藏嬌的那個金絲雀,躲在那裏渾渾噩噩度過剩下的人生就好了。
隻是目前,她思來想去都沒有辦法支開尹天傲,去探聽淵兒的消息。就在這時,她突然想到了清音。
“難得出來一趟,我想去雅居看看。”餘嘉向尹天傲提出了要求。
尹天麵露難色,幾欲推辭,最後看著餘嘉即將垂淚的眼眸,最後還是答應了。
在尹天傲的攙扶下,餘嘉從後門走進了桃源雅居。雅居內和她置辦之時並無二樣,隻有中間的天井內早已將秋菊換成了幾樹爭奇鬥豔的紅梅。
清幽的梅香在雅居內四散,讓人心曠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