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聞聲扭頭,笑容不減,猛點頭:“阿姐說得都對!!”
看起來更讚同玲瓏。趙母不由好笑。
趙父一噎,憶起先前椒園賬冊的名錄,知道她所言不假,再次打斷,“紅湯乃是秘方,豈有公開兜售之理?若是人人都用得,香堂便也不必再開,直接關門了事。”
他還是老思想,祖宗規矩,進一門派守一份基業。
自家鑽研出來的金疙瘩摟在懷中都怕被搶了,單純為了金銀便賣了,那和數典忘祖的狗輩有何區別?
趙父明白女兒的心思,無非是趙家揚名立業。
貓有貓道,他活著的時候若是見不到那一日,還有秋意在幫他看著。若是秋意未見到趙家輝煌的那一日,後輩子孫猶未可知。
兜售秘方,不就是刨祖墳嘛?
不行!堅決不行!
他看女兒還有話說,直接揮手截斷:“不僅如此,辛香彙、隱廬,李家豆腐、香堂還有那兩家分店還未站穩腳跟,家中賬上能動的銀子隻區區三萬兩。風險太高。”
一但這三萬兩飛了水,就是在拿整個趙家在下賭。
趙玲瓏何嚐不知這樣的道理。
她不是不進良言,見阿耶麵上不喜,暫時歇了心思。
比起賬麵上的流水銀子,父親更在乎紅湯方子。
上一世,她在商場習慣了劍走偏鋒,另辟活路。
有道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趙父卻慣於守城,謹小慎微,每一步都算計到位,將後續平鋪坦蕩後才肯出手。
然,商機轉瞬即逝,等你幡然領悟的時候,可能已經是二十年後。
她理解阿耶心理,但並不表示認可。
今日實在不是一個好時機再聊。
趙玲瓏轉頭朝母親笑笑,起身將人迎到胡牙榻上,“阿娘來了,怎麼也不先打發人來說一聲?”
趙母假裝不知屋中凝滯的氛圍,溫聲道:“秋日易躁,人心輕浮,我著人在灶上燉了秋梨湯,你們快快喝上一碗吧。”
隱晦字眼說給有心人,方才情急上頭,趙父緩和麵上厲色,心裏不由暗罵自己幾句。
他覷眼見女兒還言笑晏晏地同妻子說笑,暗暗籲氣。
身側的秋意咬一口酥軟的梨肉,品著甜,低聲提醒:“阿耶要給姐姐賠罪。”
趙父:“...賠,一定賠罪。”
第二日朝食,趙父親自起鍋烙餅,給女兒賠罪。
餅子還有餘溫,配上一小鼎雜湯正好。
趙玲瓏吃得肚皮滾圓,在雙親目送中,大步出門。
她決定了:今日出門隻有一件事,借錢!一分錢難倒英雄漢,但是難不倒她趙玲瓏。
阿耶昨日稱賬上錢不夠,其實不假。
哪一家做生意是按天做預算的?堂店走賬,一動便是一月。做賬求穩,總是旬季分紅利。
算下來,趙家賬上出去的錢回利大,但周期長。確實沒幾個銀子能禁得起自己謔謔。
卷棚車晃蕩在長街上,她盤算著自己認識的幾個有錢人,思量著該從誰下手。
兩世為人,還是第一次開口借錢。
如果有人問起這是何種感受,趙玲瓏會答:真難!
她認識的有錢人不少,但能開口的人還真不多。
崔昫?算了!這個人她想都不想。沒理由。
韋二,高七,崔氏二爺狗腿子兩枚,劃掉。
楊啟年?別提了,前幾日這孽徒還從賬上提前支取了三個月的銀薪。說是他叔父覺得他已經立業,不該再從家裏拿銀子。
她不貼補他就算不錯了。
嗯...謝九霄...
說起來,這人圍剿飛雲寨後,將妹妹接回謝家府苑。隻匆匆來過一回,著人吩咐說要回長安,向雙親回報找回妹妹一事。
一去三千裏長安,指望不上。
正凝神思考著,冷不丁車一滯,上身慣性衝了出去,幸虧她反應快,抓著車窗沿才穩住。
車外有什麼沿著街麵跑過去,隱約聽見喊聲喧天,‘抓賊了,抓賊了...’
呼嘯聲漸行漸遠,趙玲瓏撩起車簾,就見車夫已經下去正和一身穿天青色圓領袍子的人賠禮。
甫一出去,刺地眼睛下意識眯起,隻聽聞自家車夫低聲賠禮。
原是方才抓賊驚了馬匹,車夫甩鞭子失了準頭揮在了對方身上。
也是命背!
待她視線清明,這才看清被殃及的人還是個熟人。
丁聰身後的小廝氣焰囂張,‘我家爺長我家爺短’個沒完,想來做慣了這樣的事,又占理,嘰嘰喳喳的,鬧死了。
趙玲瓏示意身邊的杏仁,道:“事出有因,誤傷了丁家小郎。這是一點賠禮錢,還請您見諒。”
丁聰認出是她後,回頭看了一眼卷棚車,見右上角銜著一牙牌,正是‘城西趙’三個字樣。
心裏想:這命!
那一日混著鏢局花三爺的桌,他吃紅湯鍋子起勁,葷素一搭配,光是他一人便吃了三百簽子。
過後還時常念叨著。奈何他拉不下臉麵再去店裏,隻好忍著。
成日守在自家二樓,順風聞著味解解饞。遇上風不如意,隻好悻悻歸家。想來,也是心酸。
後來同行中與他家交往甚秘的一戶商戶白日約酒。
江湖傳言:白日約酒,不幹好事。
果不其然,對方邀請自己共鑒夜郎君處回收的廢紅湯,以求得出秘方,再造一個渝州傳奇。
可不嘛,趙玲瓏現如今都已經是渝州城一傳奇了!
二次心酸...
總之,他嚐了。
還端了碗回去,給他爹嚐。
丁老爹一棍子將兒子攆出書房,不願與之為伍。
丁聰不甘,拽上丁家最出色的廚子,一連嚐了好幾日的廢料紅湯,得出一張不傳世的方子。
以上行徑,丁聰自稱忍辱負重。
辱忍受了,是時候‘報仇雪恨了。’
這一回他學聰明了。
城北,趙玲瓏開了香堂做紅湯生意。那他丁聰就要在城南發家。
這個決定是機智的。
想起這幾日城南生意的紅利簿子,丁聰就樂得睡不著。
然見到趙玲瓏,他還是心虛,眼神下意識飄忽,不和她對視,“算了算了。多大點銀子,不要了。走吧。”
這話...
趙玲瓏心中一動,阻攔道:“站住!”喵喵尒説
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老老實實停下的丁聰回頭,氣虛不已,“...你要幹麼子呀?”
趙玲瓏客氣一笑:“你聽說過我香堂的生意嘛?”
丁聰一個腿軟。
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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