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陸霽行領命,單手挽起襯衫袖子,折兩折,又從門後拿起印有大白的圍裙圍上,開始行動。
傍晚六點半,晚飯已好。
餐桌邊,陸霽行幫方燃知拉開座椅,鮮香濃鬱的第一碗排骨湯盛給他。
“先別碰,小心燙。”
方燃知湊近聞了聞,滿足地道:“好香。”
陸霽行將筷子遞給他,待人接過,喊:“隻隻。”
方燃知抬眸:“嗯?”
陸霽行盡量隨意:“明天或者後天,跟我去趟德國吧。”
“啊?”方燃知收回往陸霽行碗中夾菜的銀筷,動作有些瑟縮,說,“怎麼這麼突然呀?”
“不突然吧,”陸霽行輕笑提醒,“之前就提過,說讓你跟我出趟國,去見見舅舅他們。”
確實說過,
但是......目前隻是在商量,
還沒真正定下,方燃知就已經開始緊張了:“那我都應該......都該準備些什麼東西啊?”
“什麼都不用準備,”陸霽行說,“我把你帶過去就好。”
方燃知憂慮:“真的嗎?”
“真的,”陸霽行道,“而且從國內帶東西過去很麻煩,到那邊再買也不遲。”
方燃知稍微放下心:“說得也是。”
陸霽行蓋棺定論前道:“那我讓張程訂票了?”
去見先生的家人,方燃知既期待又堅定,應:“好。”
“家裏還有菠蘿條嗎?”陸霽行突然話鋒一轉,問了一個和剛才的對話毫不相關的話題。
“嗯?”方燃知不解,慢半拍地道,“零食櫃裏,應該還有的吧......怎麼了?”
第一次吃菠蘿條時,因為酸味更多,兩人都不太喜歡,但當時零食堆裏還有幾包金黃的菠蘿條,買都買了,又不能扔,方燃知便帶回來放進零食櫃。
這種果幹的保質期大約都是一年,比較長,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想換換口味了呢。
方燃知好奇地問道:“先生你嘴饞了嗎?”
“嗯,”陸霽行正色,“有點。”
方燃知笑道:“一會兒我給你拿。”
兩人吃個晚飯,跟享受慢生活似的,四十分鍾才用完。
飯後,陸霽行讓方燃知先上樓回臥室洗漱,自己去把兩人的碗洗了。
從廚房出來擦淨手,陸霽行掏出手機聯係張程,讓他訂兩張後天飛去德國的機票。
既然是兩張票,張程便打字問道:【陸總,是出差嗎?】
陸霽行:【私事。】
特助不用去,張程便不再管了,翻動購票軟件查看後天機票都有幾點的。
與此同時,他通過電腦發送出去的郵件,準確無誤地傳到了陸霽行的郵箱裏。
郵箱能夠綁定手機,叮的一聲響,有新郵件,陸霽行沒打算再去書房,順勢點開。
看到張程發來的標題為“策劃案”的郵件,陸霽行還有些不解,他什麼時候安排的策劃案?
郵件內容:【陸總,現在已經是傍晚七點二十五分了,九點之前,我實在寫不出您所說的完美策劃案,隻能和公司各部門的總監進行商量,一起做了份策劃案的報告——這是來自陸氏集團各位下屬的衷心勸告,陸總,在家沒事的時候,千萬不要惹總裁夫人生氣,不然您會失去理智跟下屬要空頭策劃案,忠誠的下屬什麼都沒有做錯[跪]。我們無比敬愛的陸總,祝您和方先生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陸霽行:“......”
陸霽行:“。”
花裏胡哨,不整活可惜了。
企業項目的流動資產已有部分轉到餘額,陸霽行找到張程的手機號,給他轉了兩百萬,慰藉他下午受傷的心靈。
還誇他策劃案做得不錯,特別是最後一句。
剛
訂完機票,
看到突如其來的轉賬,
張程大驚失色,心髒與雙手一起顫抖,整個人都像遇水的魚兒般,活了過來!
這是空頭策劃案嗎?這明明是實打實要燒錢的策劃項目!
陸總英明神武,真是活該他掙錢,活該他是公司總裁啊。
大氣。
哪怕要偷偷攢私房錢也要給下屬發工資,中國好老板。
回到臥室,方燃知已經洗完澡,穿著半透明的白色睡衣,見到陸霽行走進來,就開始主動鉤引他,明示說要做那一次。
方燃知沒問陸霽行,陸賀衝給他打電話都說了些什麼,但他能讓先生快樂。
而且一次而已,就算陸霽行持久,也不會久到幾個小時。
能舒服,並且不會失去半條命。
但他錯了。
床頭櫃放著兩包菠蘿條,陸霽行說嘴饞想吃酸的,方燃知就從零食櫃裏拿出來給他。
不過陸霽行一開始沒接,隻說過會兒再吃。
接著他不知從哪裏撈出一幅晴趣手銬,二話不說銬住了自己和方燃知的手腕。
方燃知有不祥的預感,用眼神表達疑惑:“?”
陸霽行說:“防止你跑。”
不祥的預感更深,方燃知心如擂鼓:“你......什麼意思?”
陸霽行寬慰:“開玩笑,隻隻,別緊張。”
潛戲結束,鄭戲開始,四十六分鍾後,方燃知唇瓣微張大漢淋漓,手腕被掣肘寸步難行,他西蓋都被床耽磨宏了,曉腹痙攣得不像話,但計算著時間,應該快了,方燃知看到希望似的回首瞧陸霽行,可憐巴巴地問:“先生......你,想了嗎?”
“有點。”陸霽行誠實,將方燃知抱進懷中,接著慢條斯理地伸手端起床頭櫃的水杯,裏麵熱水早已變成冷水,入喉時冰涼無比,陸霽行眉頭不皺一下,人為地恢複好,再次誠實道,“又不想了。”
方燃知不敢置信:“?”
三十九分鍾後,方燃知手腕疼,又跑不掉,哭喪著表情和陸霽行談判:“先生你想了嗎?”
太專注了,沒怎麼說話,嗓子就有些不舒服,陸霽行清淺地低咳兩聲,回答道:“嗯。”
方燃知鬆了口氣。
但就像方才拿水杯似的,陸霽行開始休息,把菠蘿條拿過來拆塑料包裝,緊接英勇就義般地咬了口金黃色的果幹。
酸——酸得陸霽行的眉頭都微微皺了起來。
人直接精神。
那種想要事放的感覺都被酸退了回去。
陸霽行將嘴裏酸澀的菠蘿條咽下,說:“不想了。”
方燃知瞪大雙眸:“??”
他像是第一天才認識陸霽行似的,幾乎要被他嚇出毛病,想要就此暈厥過去。
陸霽行垂眸看著他們兩個被手銬鎖在一起的手,很滿意這副傑作,笑著道:“看吧,無論再怎麼努力,你都逃不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