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霽行一手拉行李箱,一手牽方燃知,避開不擁擠的人群朝前走。

行李箱很大,同時裝了他們兩個的東西,如果不夠就現買。

德國機場的早晨,華夏人的麵孔不多,熟悉感很少,方燃知第一次出國,新奇蓋過了緊張。

出了機場,不同於國內風格的建築,逐漸現於眼前,方燃知說:“先生,我不會說德語。”

“又不在這裏定居,也沒打算過來這邊,不會才正常。”陸霽行說,朝機場對麵的路邊停著的一輛黑車走去。

是他提前安排好的司機。

一見麵,他就跟方燃知打招呼,表達了歡迎,說的中文。

方燃知想起來,先生在德國也有產業,是國內陸氏集團跨境創立的子公司。

六點的時間還早,車子將兩人帶到了酒店,陸霽行在德國沒買房子,沒有家。

酒店設施一應俱全,環境低調奢華溫馨,方燃知洗了澡,穿著睡衣到臥室時,他突然覺得背景眼熟。

之前陸霽行來德國出差,在酒店跟方燃知視頻,手機裏出現的環境一隅,好像就是這裏。

方燃知問了,得到了陸霽行的確認。

他道:“對,這間房一直都是我訂下來的。”

陸霽行洗完澡出來,自己頭發濕著,沒管,隻先衝方燃知招手,說道:“隻隻,過來

() 我幫你把頭發吹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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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燃知仰臉問道:“那和舅舅什麼時候見麵啊?會不會錯過時間?”

“不會,”陸霽行揉方燃知的發頂,蓬鬆溫暖,看清小愛人特別在意這場見麵的模樣,他有些哭笑不得道,“隻隻,我帶你來見家人,不是來執行任務。先去睡,晚上才和他們吃飯。”

方燃知終於放心:“好。”

*

傍晚很快來臨。

陸霽行訂了家西餐廳,離酒店不遠,離關錦傑他們也不遠。

一家子中國人,按理說該吃東方菜色,這裏也有中餐廳,但陸霽行有幸吃過一次,和國內的味道天差地別。

純粹的德國人做不出正統的中國菜。

倒是有家中餐廳的老板是中國人,不過地方不在市中心,有些偏遠。

今天的重點在於見麵而非用餐,陸霽行沒有本末倒置。

關錦傑、關錦傑的妻子,關虞——比陸霽行年齡大了一天的表哥,共來了三個人。

加上方燃知跟陸霽行,便是五個。

“小知是吧。”關錦傑雙手無處安放,比方燃知還緊張。

方燃知趕緊禮貌喊道:“舅舅,舅媽,表哥。”

雙方人馬四肢全都緊繃,繃著繃著就覺得很好笑,反而又放鬆了下來。

關錦傑失笑道:“我一把年紀了,還跟沒見過世麵一樣。”

方燃知就說:“我也,我也沒見過世麵。”

陸霽行在旁邊輕笑出聲。

到了包廂,陸霽行拉開身旁的座椅,待關錦傑他們坐下,自己才和方燃知落座。

來之前,菜色已點,此時沒有服務員進來打擾。

關錦傑抿唇道:“小空跟小闕——啊,就是小行的另外兩個表弟,關空出差了,關闕跟他二哥一起去玩,所以沒在。”

第一次見麵,沒有那麼多人在場剛剛好,不然氣氛定然尷尬沉悶。

所以關虞連老婆都沒帶。

但他還是解釋了句:“我妻子懷孕了,外麵冷,就沒讓她出門。等這頓飯吃完了,白天再找個時間一起聚。”

這是在給方燃知緩衝、習慣的時間,方燃知感激,連忙應下來:“好。嫂嫂身體最重要。”

交談十幾分鍾,那種溫情的氛圍,透過暖和的包廂與時不時的低聲笑語彌散開來,方燃知鬆開了在桌子底下握住陸霽行尋求安慰的手,還“大刀闊斧”似地拍了拍他的大腿。

暗示現在他能應對了。

陸霽行被拍的一怔,隨即啞然失笑。

關錦傑說:“小行總是跟我誇你,說你特別好。”

陸霽行接:“嗯,很乖。

() ”

方燃知忙說:“一般。”

關錦傑道:“小行跟我說他伴侶是誰後,我就搜你的電視劇看,演得特別好。”

陸霽行說:“嗯,他很喜歡演戲。”

方燃知趕緊道:“沒有,還有待進步,我會繼續努力。”

陸霽行:“他總是謙虛。”

“......”

不論關錦傑說什麼誇獎方燃知的話,都會先有陸霽行截胡橫叉一腳附和,方燃知原本就被關錦傑的客氣話說得不好意思,陸霽行再一搗亂,臉都要泛紅了。

從桌下擰他大腿都沒用。

最後七竅生煙慌不擇路,方燃知都忘了在哪兒了,“啪”地捂住陸霽行的嘴,很用力,咬牙切齒地輕斥:“你再叨叨我打你了啊。”

無法說話,陸霽行身殘誌堅地嗡道:“我不說了。”

關錦傑震驚地看著他倆,其中看向陸霽行時,瞳孔震顫得仿佛德國發生大地震,不可思議。

而後,“哈哈哈哈哈——”

關虞忍了又忍,最後實在忍不住,驀地大笑出聲,他坐陸霽行左邊,伸手把人的肩膀拍得震天響:“哈哈哈哈哈......霽行,你話真的好多啊。”

笑聲太猖狂,方燃知這才看清自己都做了什麼,羞愧的指尖發燙,連忙縮回手坐正身體,陸霽行又在桌下捉住他。

關虞歎道:“你以前嘴裏半天都蹦不出半句話,現在你五分鍾說二十句,怎麼成話嘮了。”

陸霽行炫耀道:“小先生教得好。”

方燃知:“......”

撒謊,他才沒這麼教他呢。

唇邊卻卷起明顯的弧度,方燃知握緊陸霽行的手,黑眸亮得仿佛能把灰暗的人生燙出洞,讓陽光泄露進來。

關錦傑也在笑,但眼睛卻悄悄紅了。

三十年過去,他竟然能看到這樣的霽行,太......不可思議了。

陸霽行周身的氣息標誌,永遠是冷漠,死氣沉沉,他甚至跟關錦傑說過,今生會聽從關至夏的教誨,不會和任何人結婚。

關錦傑很擔心他,害怕他真的會一生孤獨。

有時候還會忍不住淺淺地責怪他姐姐,當初跟隻有幾歲的孩子胡說什麼呢。

錯的不是陸霽行。

現在那道擔心落了地,變成踏實,心中又不免感慨萬千。

關錦傑捏眉心,將即將滑出來的眼淚渡到指腹上,捏碎了。

一場晚飯其樂融融,關錦傑多年沒回國了,方燃知就跟他說了許多中國都有哪些變化。

包廂裏談話聲不斷。

晚飯快結束時,陸霽行口袋裏的手機振動,是德國這邊公司的總裁代理人打來的。

陸霽行對方燃知耳語:“隻隻,我出去一趟。”

方燃知看見了他的手機,點頭道:“你去吧。”

他走後,關虞說要去趟洗手間,也開門出去了。

三樓餐廳的走廊

盡頭,陸霽行站在窗口前,半扇窗開著,冷風透進,回歸現實後,將方才滿足喜悅的心情吹散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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