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閉上眼睛,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此人耽誤母妃祈福,又想擄走我房中之人,難保不是什麼奸細,便交給我來處理就好。”裴先看向王妃,淡淡說了一句。
王妃點點頭,“你那通房受驚了,今日又替我做了事。王嬤嬤,替我選些釵環,給她送去。”
王嬤嬤低聲稱了“是”,便下去安排了。
王妃餘光看著裴先的反應,見他臉上無波無瀾,心中稍安。
看來這個通房也不過就是個玩意兒。
她便繼續道:“你父王來信,說是今年能讓我們全家團聚過一個年。”
聽到這話,裴先的眸光轉了過來,“我能回去?”
王妃點點頭,“大約是。”
如今成王在邊疆權握重兵,在朝中的話語權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了,就算是皇帝也得忌憚三分。
成王今年四十五歲大壽準備大辦,想要兒子回封地參加壽宴,一番懇切的奏折已經呈書上了京,若是皇帝不同意,便顯得太不近人情了。
再說就算是不同意,成王也會運作一番,讓皇帝不得不同意。
裴先點點頭。
王妃心裏其實還有其他打算,如今已經秋天,到春節的時間也沒有多久了。
她趕路回去起碼也要半個月,回去便準備操持裴先的婚事,在他回來的時候,選定好人選,準備好各項婚事的事宜。
等他回去過年,將人訂下來,直接在成州將婚事辦了,不給皇帝賜婚安排人到成王府的機會。
本來婚姻大事就是父母之言,隻要皇帝沒有賜下婚,父母做主也沒什麼問題。
不過這事兒成王妃不準備給裴先說。
王妃想到自己的兒子能回家,又能成家了,一時之間淚眼閃爍:“你父王,也很想你。”
……
馬奴一回府便被押了下去,崔嬤嬤親自將憐奴送回了鬆風院,還細心問了她幾句。
“那馬奴可有和你說什麼話?”
憐奴坐在凳子上,看向崔嬤嬤:“他說為了方便讓車先走,才先行的。”
崔嬤嬤本來想說她真是一點也不注意,但是看她神色疲乏,麵色蒼白,話又咽了下去。
畢竟崔嬤嬤內心也理虧,若不是當時她要去求簽,憐奴也不會一個人出寺,要是憐奴反過來說她,反而不美了。
玉蕊走上來,給憐奴添茶,結果憐奴連茶杯都端不起來,攤手一看,手上全是傷。
“那馬兒力氣太大,當時又受了驚,我拉韁繩拉得太用力。”憐奴歎了口氣,她這手本來就不怎麼好看,如今才養回來一點,現在又全廢了。
崔嬤嬤看她的手掌,也是吃了一驚。
雖說憐奴的手上有細繭,但她皮膚白如雪,看上去也比普通丫鬟細嫩,如今手掌中間全是紅腫的傷痕,有些皮肉還翻了起來,中間夾雜著細碎的草繩沫子。
“哎呀,怎麼這麼嚴重?!”崔嬤嬤連忙讓玉蕊取清水來先把裏麵的草繩沫子給衝幹淨。
“我回去一趟,給你取些藥來。”
玉蕊這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便認真給憐奴清洗手上的傷。
“姑娘,還有其他地方有傷嗎?”玉蕊關心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