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時舉著豬蹄似的手,鼻子一抽一抽。
“兒子知錯了……”他嚎哭。
四爺額角也是一抽一抽,半晌忍耐道:“去找你額娘吧。”
弘時逃也似的跑了。
另一邊,齊妃快要暈了,她顫抖著唇,捧起兒子包紮得粽子似的左手:“你汗阿瑪打的?打了幾下?”
弘時哽咽:“三下。”
“我看皇上還是打少了,三下怎麼夠?”齊妃從牙根擠出這句話,繼而衝宮人吼,“拿雞毛撣子來!!”
齊妃衝破嬤嬤的阻攔,高高舉起雞毛撣子。清晰地捕捉到兒子眼底的惶然,她牙齒都咬痛了,最後失了力氣般地鬆開手。
她不是不想弘時更進一步,誰不想親兒子繼承大統,自個能母憑子貴呢?可如今不同以往了,她已經不敢再做夢了。
弘時的師傅乃當世大儒,與漢臣相交頗深,一旦消息傳開,誰會支持一個不愛讀書,天資又不出眾的皇阿哥,除非瞎了眼!
最讓她難受的是皇上教訓弘時的話。實則天下人的眼光,大儒的評價,都比不上皇上內心的想法,她算是聽出來了,皇上根本沒有培養弘時當儲君的心思,這三下戒尺,隻是出於拳拳的慈父心——打到最後,皇上心疼了。
她抹了把臉,自己能和皇上作對,硬把弘時拱上去麼?
宮人們眼睜睜看著齊妃娘娘失神地坐在一邊,到最後,竟是平靜了下來,自言自語道:“不能。”
心頭那一口氣落了,齊妃默默流起了淚。
.
翌日,早朝。
一項項議事有條不紊地進行,平靜之下,有看不見的暗語流動。一位諫臣與誌同道合的同伴對視一眼,終於提出了立儲二字。
一石激起千層浪,當著滿朝文武的麵,四爺重複道:“立儲,弘時?”
出列的人拱起手:“三阿哥排行為長,且天資聰穎,身體康健,實為儲君人選……”
四爺:“……”
得知一二內情的漢臣:“……”
金鑾座沉默得太久,久得那人惴惴不安起來,正準備和同僚使眼神,便聽皇上和顏悅色道:“立儲之事,朕自有打算。”
他恍惚間以為看到了太上皇——今上何時那麼和顏悅色過?
雍親王可是能止小兒夜啼的,霎那間,驚悚席卷了腦海,若不是擔心禦前失儀,他當場便要後退一步!
滿朝文武的小心肝都顫了顫,天知道皇上不冷臉,比冷臉還要可怕許多,一時間,大殿鴉雀無聲,諫臣打好的滿腔腹稿,也被他憋了回去。
蘇培盛立馬扯開嗓子:“退朝!”
……
年嬌望著麵前懨懨的、提不起勁兒的齊妃,猶豫著剝開葡萄,放在碗裏,遞給前來翊坤宮串門的李姐姐。
不舍地望了眼葡萄,這是進給朝廷的貢品,昨天四爺過來,她都囑咐秋嬤嬤放好,沒有給四爺用。
繼而安慰道:“那個海東青不是好人,布爾和玳一定能找到更合心意的夫婿。”
年嬌聲音又輕又軟,生怕激起齊妃的傷心事,話音剛落,齊妃半死不活的狀態詭異地消失了。
齊妃:“……”
她深吸一口氣,生怕自己被氣死:“海東青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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