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啊!”
愚昧、無知在他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雨越下越大,巨大的山體陡然晃動起來,無數碎石滾下,他們再回頭,回去的路已經被山體掩埋。
男人癲狂的喊叫聲戛然而止。
同事講完,老黃臉部肌肉抽搐,對麵的人敏銳捕捉到他的表情,不禁微微一笑,淡漠道:“他死了。”
篤定的語氣,說完林度繼續整理手中豔麗的紅玫瑰,漫不經心道:“你說,死人還能說話嗎?”
老黃臉色驟變。
他聽懂他話裏的威脅,對上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像是一頭栽進無底深淵,後背泛起層層冷汗。
不見硝煙的戰爭還在繼續。
男人從俯身到起身,從始至終沒看他一眼,他愛憐地撫過墓碑上的照片,是她文靜乖巧的樣子。
老黃皺著眉頭,時刻保持警惕。
他忽然掏出一把槍。
黑漆漆的洞口讓他瞬間毛骨悚然,下一刻,他卻調轉槍口對準自己太陽穴。
“你輸了。”
沒有人能抓住他,沒有人能判他
的罪!
她不會原諒自己,他會下地獄,真好,她在天堂他下地獄。
一聲槍響,落幕。
他行動那麼幹脆利落,隱藏起來的同事根本來不及阻止,按壓他的頸動脈,進行急救,確定再也沒有心跳後,不禁憤憤道:“果然是殺人犯,反社會人格,到死都不會悔改!”
老黃收槍,看著他臉上殘存的微笑,想到那些留下來的線索,那麼輕而易舉就找到的蛛絲馬跡,不禁一陣毛骨悚然。
他瞳孔緊縮,忽然意識到真相,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不渡。
不渡者是他,他一生在仇恨中不得掙脫,愛讓他柔軟,可最終,無望的愛卻和仇恨一起化作更深的絕望,將他拖進無底的暗黑深淵,不得度化。
“卡!”李牧話音剛落,片場死一般寂靜,幾乎所有人戰戰兢兢地看向某人,連呼吸都覺得艱難。
宗正朔毫不在乎其他人的視線,他目光穿梭,下意識在人群裏尋找什麼。
助理忍不住好奇:“您在找誰啊?”
宗正朔動作一頓,眼簾低垂遮住他的眸光,也許她已經離開了。
其他人還沉浸在他滲人可怕的演技裏,猶猶豫豫不敢接近,整個片場更是鴉雀無聲。
直到李牧走過來。
他跟宗正朔是多年好友,雖然早就覺得他演惡徒肯定大有可為,事實還是讓他驚了一跳。
那是能演繹出來的嗎,分明就是剛從監獄裏拉出來的殺人犯!
他還記得宗正朔當年第一部電影,角色是正義警察,多少人愛生愛死,沒想到多年以後,他竟然成了殺人凶手。
李牧為這戲劇性的變化忍俊不禁,得意地自誇:“以前我就覺得你演壞人肯定很出彩,現在看來,我審美不錯,不對,是非常好!”
他熱情地邀請:“這會兒才八點多,時間還早,一會兒我請客,組裏演員都會聚一聚,大家吃吃飯聊聊天,放鬆一下,你去不去?”
宗正朔瞥他一眼:“我有事,不去。”
那一眼格外涼涼,看得李牧搓了搓胳膊,心裏嘀咕怎麼了,難不成是誰又惹到他了?
不怪他這麼想,宗正朔雖然看似溫潤和氣,實際上,對誰都一視同仁的疏離,拒人於千裏之外。想當初,他可是絞盡腦汁才跟他做了朋友。
“算了,你去忙你的吧。”
宗正朔正要離開,前方徐徐跑來一個人,黑發白裙,雪白的肌膚泛起珍珠般柔和的光彩。
白皎看著他站定,臉上笑容幹淨純粹,朝他打招呼:“宗正老師,你也殺青了。”
“嗯。”他應了一聲。
白皎左瞧瞧右看看,最後落在他雙手:“李導沒給你殺青紅包?”
惹得他瞬間啞然失笑。
不少人看得嘖嘖稱奇,這會兒早就緩過神,看宗正朔也不畏懼了,還有人敢打趣他。
“誒呀,因為你們倆在戲裏演情侶,我現在看,真覺得像是一對小
情侶。”
那人說完自己也覺得好笑,找補道:“我錯了我多嘴,明明是前輩對後輩的拳拳關愛,長輩對小輩的關愛。”
不知為什麼,這一刻,他竟覺得這句話刺耳至極。
“都是老師教的好。”白皎羞澀地說著,水盈盈的眼眸微微低垂,攏住瀲灩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