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至大觀府。
那金皮玉靛,鏤刻雕花的門樓,足有兩人高,旁側院牆為門獨占一條大街,青磚圍牆上麵甚至還有匠人精心雕刻的祥瑞。
在這都梁城內,沒有第二座府邸能夠比得了十殿下的大觀府更來的奢侈,甚至在這大觀府外的大街,也都是精心燒製的泥磚鋪出來的。
下雨不融。
暴曬不熱。
在這大觀府大街對麵,就是一連串的鋪子,那稀奇百怪的賣什麼的都有,尋常生活人家的柴米油鹽醬醋茶,穿衣走路自然是不用多說。
什麼手工藝,當鋪,磚瓦店,家具坊,鏢局,賣武器的,送信的驛站,隻有在夜深人靜之時才開門的閨鋪,千金坊…
可全都是托了對麵這大觀府十殿下的光,這才有的。
都梁城東西兩富,一個是大觀府麵前的這條大觀府道,另外就是流經都梁的金江道。
一個是吃喝玩樂。
另一個也是吃喝玩樂。
不過這裏麵是有區別的。
一個是解決實際的吃喝,一個是解決身體的吃喝~
然則,無論是金江水前,還是大觀府道,所有店鋪具為十殿下之業,便是有不少商人在此安下鋪子,這每月租子分紅便有大觀府不少,想這大觀府道,金江水前所具店鋪不下五百之數。
便是邦外他國,也有不少商人北上都梁,運貨轉銷,繁榮之景乃大觀府以一己之力締造,百姓來往不絕,商人如過江之鯽。
自天下而來黃金白銀如流水。
嘩啦啦的入了大觀府。
這才有言稱。
“離了大觀府,再無都梁城。”
“離了十殿下,再無大燕國。”
雖然十殿下文治武功,不是一無是處,就是走了歪路,但論吃喝玩樂本事,乃是天下一絕。
大觀府前自然是一如既往熱鬧非凡,燕地承平,但承平和繁榮完全是兩件事,另外四境十二州和此地燕州是兩回事。
燕州和都梁城是兩回事。
都梁城內,大觀府道及金江道和其他坊市又是兩回事。
大觀府道嚴禁馳馬,因為馬會隨地落下汙穢,府道上隨處都有府兵巡邏,凡是汙垢損毀乃是故意而為之。
都會被懲戒一番,但人群熙熙攘攘中,突聞旁邊府兵快速跑來,手持鞭子對周圍人群嗬斥道。
“滾開!”
“趕緊滾,別擋道,小心爺的鞭子不長眼,快滾!”
“殿下回來了,快滾一邊去!”
府兵嘴裏罵罵咧咧,將周圍那些唯恐避之不及的人給驅逐到一邊去,大觀府道來往人已經習慣了這動靜,每天都得來上幾次。
唯獨那些個外鄉人不懂這畫麵,看著如狼似虎府兵,個個麵露異色。
“這大燕嫡長子好大的排場,以往隻是聽聞燕帝十子,非文韜武略者而窮奢極欲,今日一見,這排場果然是一等一的巨大。”
“全是八品的府兵!”
“這一個個府兵可都是皮盔鐵甲?這把那鞭子換成樸刀,豈不是就成了可以上陣的甲士?”
“在這都梁城內?”
“燕帝腳下,便是燕帝十子,如此窮奢極欲,甚至謀劃甲士私兵,難道也是允許的?”
“要知道,我在其他諸國,可是從未見過如此場景。”
“即便是皇位繼承人,但皇子府邸比帝王宮殿都氣派奢靡,出行比帝王都更有場麵,是否有些太過了?”
“身為宋國商人,何等場麵未曾見過,但這樣的?還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初臨此地的宋國商人遠遠的看著府兵驅逐兩側百姓,那些個百姓已經駕輕就熟毫不在意躲至一邊。
店鋪裏的商人也依舊平靜的做著買賣。
對大觀府的橫行霸道熟視無睹。
旁側顯然見過世麵的老頭隻是撫須微微一笑。
“確實百聞不如一見,如果不是親自來到這燕地,豈能見到這場麵?哪裏能見到這大觀府道和金江道如此之多的新奇玩意兒?”
“看看這寒蠶絲料,多好?這各國蠶絲麵料也並不是沒有,唯獨這燕地寒蠶絲在外麵能夠賣上一尺銀百兩。”
“如果販去羌國,那些關外野人雖然不服教化,但那些王公貴族卻是愛不釋手,千金難換,在這燕地,如此寒蠶絲作價一尺五十銀,去那羌國,一尺足要黃金五兩。”
“其中價值,足以翻十番不止!”
“沒了這燕帝十子的紙醉金迷,囂張跋扈,哪有我們這些商人賺錢的機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