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土聖賢錄》上麵有講到,宋朝時候開封大相國寺是一個很大的叢林,叢林客堂裏麵有一個小照客,年紀當時還很小,照客當然就是客人來了倒倒水呀、遞遞毛巾呀、倒倒茶呀,這樣接待一下。
有一天寺院正在做法會,來了很多香客,有一個做生意賣花的人,他也挑一擔花來賣,賣完以後,這個手很髒,很多泥巴,就跑到客堂去,說借一個盆子想洗洗手,這個照客就很不情願拿一個盆子給他。
這個人就好像在自己家裏麵,拿這個盆子就在客堂裏麵自己倒水,然後把手放在裏麵去洗,把整個一盆水就洗成汙水。他又不問自取,沒有經過照客自己就拿那個新毛巾擦手,把毛巾也擦得黑黑的。
這個照客很年輕,所以他就很生氣,就想教訓他一下,拿起賣花人的那個扁擔,一扁擔敲下去,這一下下手很重,把那個賣花的人打死掉了,糟糕了。然後他很害怕,馬上跑了,離開開封大相國寺,一直跑到山西五台山,隱藏在那裏就一直修行,然後他就到了五台山的總持寺修行。
修行很精進,二十年以後,他就做了總持寺的方丈,然後精進修行,因為他覺得自己業障很重,曾經過失殺人,所以他一刻都不敢懈怠,天天精進修行,然後就開悟了,真正明心見性了。
二十年之後,他有一天突然就吩咐禪堂裏麵說,今天鳴椎集眾,要上堂說法。那個維那覺得很奇怪,說:“大和尚,今天沒有誰來請法呀?您老人家為什麼要鳴椎集眾,要上堂說法呢?”然後這個方丈說:“今天請大眾來看老僧了卻一段二十年前的公案。”
果然大眾集合以後,突然就有一個士兵闖進來,當時宋朝的大將張浚,他的部隊就駐紮在五台山,然後剛好其中有一部分的軍隊就來遊覽五台山,有一個士兵很奇怪,無緣無故就闖到這個法堂來了,而他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住持,但是很奇怪,他一看到這個住持就彎弓搭箭說要把這個人殺死,這個住持就坐在法座上說:“請你射我”。
這個士兵聽了以後大吃一驚,覺得很奇怪,本來想射死他,這麼說以後他反而就猶豫了,馬上就來問:“老和尚呀,為什麼我們從來沒有見過麵(因為士兵才十八歲左右),但是我一看到你我就生氣,我就想殺死你呢?很奇怪。”
老和尚就講了這麼一個因緣:其實你就曾經是挑那個花到開封大相國寺賣花的那個人,我當時想教訓你,但下手太重了,用扁擔把你打死掉了,所以我們兩個之間有一個惡緣,因此第二世你一看到我就生氣,看到我就想打死我。
所以人跟人的緣分是宿世累生累劫都有的,為什麼我們會無緣無故覺得看到一個人就生歡喜,看到另外一個人覺得不高興呢?總有一些因緣在。這個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事情,不過是因為我們還在迷的狀態,不能夠通達三世因果,所以我們不明白,這個世間其實沒有所謂的“飛來橫禍”,所謂的“飛來橫禍”隻是因為我們不明白因果,看不透因果而已。
這樣說了以後,這個士兵恍然大悟,原來我們兩個是前生有這麼一個冤仇,這個士兵的根器非常好,他以前從來沒有念佛,但是他聽說過淨土法門,所以他馬上就說了一個偈子:“冤冤相報何時了?曆劫相纏豈偶然。不若與師俱解釋,而今立地上西天。”然後就大聲高聲念佛,很大聲很高聲地念“阿彌陀佛”。
就念了十來句,手還拿著弓箭,站在那裏就往生極樂世界了。這個住持也在法座之上圓寂了,然後也超出輪回,也求生極樂。兩個人曆劫的冤仇,前生的這種障礙也都消除了,同生極樂。
所以淨土法門是非常好的,化解一切業障,消除一切障礙,超出輪回的妙法,正如古德所說的:“世出世間一切理,不外乎心性二字。世出世間一切事,不外乎因果二字。”所以心性因果就可以概括全體的佛法,或者說本體界的無我律,現象界的因果律,就可以概括如來所說的八萬四千法門。而淨土法門的殊勝,就是你執持“南無阿彌陀佛”就圓滿地性相圓融,圓滿地成就了、證悟了本體界的無我律和現象界的因果律,都圓滿地證得了,因此是非常殊勝的。
所以說禪是佛意,戒修佛身,教修佛語,唯有淨土是圓滿地成就佛的身語意功德。律宗通過嚴持戒律來讓自己的行持像佛菩薩一樣,然後以此得解脫,這個是成就佛身功德;而教理是成就佛語功德;天台賢首是成就佛語功德;而禪宗是佛意,佛語心為宗,無門為法門,成就佛意呀。
4.以浮石寺的公案來說明,要將感情升華為慈悲放下情執出輪回
淨土法門以一句阿彌陀佛圓滿地成就佛的身語意功德,這個是阿彌陀佛的無上甚深微妙的大方便,阿彌陀佛將他曆劫修行的無量的神通、智慧、三昧、辯才,無量的功德都容括在這一句阿彌陀佛的萬德洪名之中,讓我們執持名號就是開示悟入佛之知見,就是證圓通,就是念佛成佛,所以這個是非常殊勝的法門。
然後就是要能夠斷法我執,回歸淨土法門巧妙地來斷法我執,能夠以淨土法門的修持來轉業力為願力,你看那個賣花人後來轉生為一個士兵,他就十念阿彌陀佛,但是他的願力很強,他真正地厭離輪回,願求生極樂世界的願力很強,所以一刹那之中就能夠當下往生極樂世界,我們要能夠放下凡夫的種種知見,種種執著,種種情執來超出輪回,也能夠以淨土法門來成就。
我們也說一些公案好了。
我們在韓國交流參訪的時候,韓國有一個禪宗的寺院叫“浮石寺”,這裏麵有很奇妙的一個因緣。中國大唐時候,當時的韓國還是處在一個分裂狀態,其中有一部分是新羅國,就相當於現代的韓國,新羅國的一位高僧叫義湘法師,他就航海到大唐來求法。
很奇怪,他來到以後沒有多久就認識中國的一位女子,叫做善妙,這個善妙一看到義湘法師就一見鍾情,一直在追求他,那義湘法師道心堅固,一直如如不動,很勤奮在修持,當時學的是賢首宗,他跟隨中國賢首宗的祖師學習。
義湘法師跟我們中國賢首宗的四祖是同學,經過了十年時間,把所有賢首宗的教義都通達了,而這個善妙很執著,她十年之中也沒有嫁人,一直就在等待義湘法師,情執很重。
十年以後學完了,義湘法師就準備航海回國,這個善妙就要求跟義湘法師一起去,當然法師就不同意了,然後法師這個船開走了,但是善妙也是很剛烈的一個人,就馬上跳海死掉了,死掉以後轉生做一條龍,轉生做一條龍的時候她心裏麵明白過來了,說:“啊!我其實原來是很執著,我就是得到他這個人又怎麼樣呢,我不能夠明白他的心,現在我墮落了,我要懺悔,而且要把凡夫的情感升華為聖者的慈悲,要能夠護持法師,弘揚正法,然後幫助無量的眾生得解脫。”
凡夫眾生總是容易有種種的執著,而因為執著,所以他的見解是很片麵的。打個比方,夫妻之間相處也容易有矛盾,中國有一句古話叫做“不是冤家不聚頭”呀,很容易產生隔閡,為什麼呢?打個比方,你看到你的先生或者先生看到自己的太太有某一個行為,然後他就會調動過去心所累積的對他的印象來解讀他現在的行為,其實問題就產生了,為什麼?因為他現在的行為是由他現在的心決定的,而我們總是用印象來解讀他現在的行為,就是用過去心來解讀現在的行為,所以距離和隔閡就產生了,矛盾和誤會也就產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