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夫人好一陣無言,“你選的人,也是你丟下不要的人。”
這讓江頌月想起為什麼與聞人驚闕生氣,臉色一沉,不再看他了。
過了不久,衛章回來,道:“縣主,五公子是過來送別的,路途偏遠,他不放心,特意派些侍衛護送。”
江頌月冷淡道:“不需要。”
“五公子說,縣主若是拒絕,那就罷了。隻是他恰好有事要人去雲州……”衛章回頭,指了指那些侍衛,“興許要與咱們一路了。”
官道寬闊,誰都能走。人家說是同路,江頌月難道能不許別人走這條路嗎?
這又是在死纏爛打。
江頌月隻能道:“不管他。”
這事說完,衛章再掏出一把匕首遞來,“五公子歸還給縣主的。”
匕首剛遞入車廂中,江老夫人就認出來了,正是她拿給江頌月的那把。
她“咦”了一聲。
江頌月連忙將匕首接過藏起,催人快速啟程,打斷江老夫人的詢問。
待馬車啟動,她扭頭回望,目光穿過後方跟著的侍衛,看見聞人驚闕遠遠目送著她。
而江老夫人在看見匕首的瞬間就知道了,那天晚上聞人驚闕是有出現的,隻是沒讓他們這些閑人知曉。
不知道他說了什麼,讓江頌月心情轉好,並答應去雲州散心。
不過,夫妻倆都夜裏相會了,還搞這些做什麼?
她有點看不過去,“想和好就光明正大去和好。”
“不要,誰知道他是不是現在仍在欺騙我……”江頌月扒著窗口往後方看,等到聞人驚闕的身影徹底不見,轉回頭,道,“萬一他又是在騙我呢?我覺得現在這樣就很好,我喜歡。”
喜歡聞人驚闕說喜歡她,喜歡他明確表明不會變心,並且放下身段來討好。
這讓江頌月心情愉快,道:“我隻是喜歡,並不相信。”
“隨你,愛怎麼鬧怎麼鬧。”江老夫人沒眼看,轉向另一邊車窗看風景去了。
() 江頌月等了會兒,見她一直沒轉回來,悄悄將那柄藏起的匕首掏出,若有所思地翻看幾遍後,朝著外麵的衛章招手。
衛章靠近,被她豎起手指噤聲。
江頌月扭頭確認祖母未察覺,將匕首塞到他手中,然後向著後方指了指,做口型,“給他。”
衛章點頭,策馬往後麵去了。
因為女眷多,加之顧慮著江老夫人身體不好,馬車走得很慢,沒過多久,衛章就追上來了。
按理說把東西給了聞人驚闕就沒事了,不知為何,他神情猶豫,看著欲言又止。
江頌月不明白送個東西能出什麼事,忍了一路,晚些時候落腳時,刻意避開祖母找到衛章詢問。
衛章瞞得辛苦,被江頌月一問,立刻將所見說出。
“屬下回去正好撞見五公子要走,看見他勒馬時,肩上有血水滲了出來。”
江頌月怔住。
近日京中尚算安寧,沒聽說他做了什麼可能導致受傷的事啊……
江頌月回憶了下早些時候遠遠看見的聞人驚闕,從容淡然,鬆形鶴骨,一點沒有受傷的樣子。
裝的?
“五公子特意提醒,不讓屬下告知縣主,說縣主定會以為他是故意弄出的傷,是在用苦肉計……”
聞人驚闕倒是沒猜錯,這時候無故受傷,的確讓江頌月生出懷疑。
她蜷了蜷手指,問:“傷在何處?”
“在左側後肩,依屬下的判斷,是利刃劃出的新傷,不出兩日。”
兩日……前一日夜裏,他們剛見過。
江頌月曾朝著聞人驚闕拔刀威懾,因為情緒激動與昏暗的環境,她一直以為自己沒有傷到聞人驚闕。
實際上是傷到了,他不想被自己知曉,才奪走匕首,並且很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