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下令進攻吧!”廖勝功很是振奮地提醒李雋道:“現在,朝廷大軍雲集,將士們士氣高漲,隻要皇上一聲令下,汴京朝夕可破。”
他的話立即得鄭靜和的讚同,道:“是啊,皇上!下令吧!”
李雋搖頭道:“你們說得有道理,要是進攻的話,汴京很快就會給攻破。可是,你們想過沒有,汴京是我們大宋朝的首都,要是一陣炮火打過去,會給打得破敗不堪,最後還是我們大宋朝的損失。”
汴京在南北朝時期就曾經成為都城,有不少曆史建築,要是一鼓作氣打進去,無論如何盡力何護,也會有所損失。相對來說,收複汴京和保護這些文物來說,當然是收複汴京更形重要,不過,要是能夠保全而又沒有保全,對於李雋這個學者來說那是人生的遺憾。
再者蒙古人在曆史上以善長破壞聞名,雖然忽必烈比起他的祖輩更善於建設,破壞性要少許多。但是,無法排除他在惱羞成怒之下仿效他的先輩進行大破壞的可能,要是這樣的話,汴京必將遭到一場浩劫,要是給忽必烈“破壞到不能再破壞”,光複之後其意義已經大為下降,不僅是李雋個人的遺憾,也不僅是宋人的遺憾,還是華夏民族的遺憾。
長安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都知道唐代是中國曆史上一個極其強盛的王朝,按理接下來的王朝定都長安是順理成章的事情,然而宋朝卻定都汴京,其中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在五代十國時期長安遭到過毀滅性的破壞。
曆史上的侵略者們,當他們侵略勝利時,偶爾會發一點好心保護一些東西。一旦他們失敗時,往往會有組織地破壞,二戰時的納粹和小鬼子都曾這樣幹過,不知道多少本該保存下來的東西卻因為他們的暴行而給破壞掉了。
因而,李雋的擔心並非多餘,也是不得不做的一道題目。
“皇上所言不無道理,不過,臣以為保全汴京固然重要,收複汴京更加重要。”廖勝功委婉地告訴李雋還是先拿回汴京再說。
李雋哪有不明白他的意思,笑道:“早點光複汴京是我們的心願,是華夏付出一百年努力的夢想,朕也想早點進城去看看大宋朝的首都。可是,我們不能不謹重行事。我們得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既要把汴京光複,還要完城歸宋!”
“辦法倒是有一個,不戰而屈人之兵!”鄭靜和沉思著道:“要忽必烈不抵抗,乖乖地交出城市。不過,這也太難了,臣以為忽必烈無論如何,肯定會抵抗到底。”
廖勝功很是讚同鄭靜和的看法,道:“忽必烈要是不抵抗到底,他就不是忽必烈了。皇上,臣以為可以命令特種部隊進城去,侍機抓住忽必烈。隻要抓住忽必烈,汴京將不攻自破。”
“不僅是汴京不攻自破,整個華北也會不攻自破。”李雋把廖勝功沒有發表的看法說出來,道:“在這之外,還有一種辦法可以保全汴京。”
李雋如此說,證明他已經有相當的把握。對於這事,廖勝功和鄭靜和可沒輒,馬上問道:“皇上,計將安出?”
“我們得想辦法要忽必烈不敢放手一搏,不敢玉石俱焚,這點,朕倒是有幾分把握。”李雋緩緩言道。就在這時,城頭上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來人可是南朝趙祺趙先生?”
李雋抬頭一望,城頭上站著一群人,為首之人身高七尺,麵容俊朗,龍袍加身,一股帝王之氣渾然天成,忍不住在心裏讚好。不用想都知道必然是忽必烈到了,李雋朗聲道:“正是。來人可是韃子忽必烈?”
忽必烈問得彬彬有禮,他滿以為李雋也會如他一般問他是不是大元朝的忽必烈,沒想到李雋居然用上了“韃子”這兩個對於蒙古人來說極不敬的字眼。廖勝功和鄭靜和聽在耳裏,是喜在心頭,忍不住大聲叫好。李雋如此回答,具有折辱之功效,比起運用全軍萬馬還要讓人解恨。
說實在的,李雋把忽必烈打量一番,從心裏對這個給曆史學家評為“一個舊世界的破壞者,一個新世界的創造者”,對中國曆史具有重大意義的一代雄材大略的帝王是很有好感。就是在另一時空,李雋對忽必烈的評價也是很高。
不過,好感歸好感,國事、民族尊嚴仍得維護,李雋是個能夠很好控製自己感情的人,並沒有因為對忽必烈大有好感而不討其便宜。
忽必烈把李雋打量一番,也是讚歎不已,他終於見到李雋這個令他功敗垂成的傳奇人物,心裏那個激動真不是筆墨所能形容。激動有兩種,一種是好的,一種是壞的,此時的忽必烈是這兩種感覺兼而有之。
好感是緣自李雋的英風豪氣,氣吞萬裏如虎的氣勢,尤其是李雋一身戎裝,威風凜凜,大有馬鞭一指,必是金戈鐵馬的氣勢。用一詞來概括,那就是真英雄。忽必烈是一個喜歡英雄豪傑的人,心想要是沒和李雋處在敵對場合,他們完全可以做朋友,成為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