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不算太大,但對於此時的江席述來說,卻是如同驚天巨響一般,他再次被震驚到,其程度不亞於剛剛在文件上看到禾眠的親筆簽名一樣。
“你..你說什麼?”
江席述頓時有些愣住,他的目光看著麵前的簡惟宇,似乎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比較好。
“還有二十分鍾了。”
“什麼?”
“禾眠姐要去美國,二十分鍾後登機,她要離開這裏了,離開你,離開這裏所發生過的一切,然後...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
當簡惟宇終於將這一切原原本本的說出來的時候,江席述隻覺得自己的心髒當中的血液正在不斷的向外湧出,什麼叫要去美國了?什麼是不會再回來了?
他怎麼覺得自己一點都聽不懂,她難道不知道這隻是一場短暫的分別而已嗎?
簡惟宇顯然是因為江席述此時的愣神而有些激動起來。
“江哥,我覺得你變了,你現在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變得這麼的自高自傲,從前那個單純的,什麼事都不藏在心裏的你呢?去哪兒了?”
簡惟宇雙手搭在麵前江席述的肩膀上,也不管此時身後導演的一聲聲呼喊,兩個人麵對麵站著,就像是有什麼仇恨需要化解一樣,江席述手上的劇本隨著簡惟宇的微微晃動而“嘩啦”一聲全然掉在了地上,他緩了緩神,意識到剛剛簡惟宇所說的一番話都是他的肺腑之言。
“她要走了。”
江席述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著麵前的簡惟宇一樣的重複了一遍,緊接著,他才如同剛從一場夢中蘇醒過來一樣,急匆匆的朝著不遠處的大門口跑去。
“喂!江席述!你這戲還拍不拍了!”
導演從後麵追了上來,直至簡惟宇小跑著過去將他攔在了自己的麵前,他的表情當中略微帶著些歉意,看著出了門口的江席述打了一輛出租車上車了之後,簡惟宇才不好意思的側過身對導演說道:“江哥臨時有點急事要處理一下,您這邊能稍微晚點開始嗎?”
“急事?有什麼事能比我這邊拍戲還重要?還明星呢!我看就他那個架子,指不定多久就又被雪藏了!”
聲音很響,幾乎連整個劇組都聽的一清二楚,簡惟宇再次表達了歉意,並承諾在一個小時內江席述就可以回來的前提下,導演終於算是消了一些氣。
站在機場候機廳的玻璃窗前,禾眠將行李箱倚靠在身邊貼近大腿的位置邊上,正當她拿著票再次確認要去往的地方時,拿在另一隻手上的手機卻突兀一般的響了起來,她一驚,慌忙將手機遞到了自己的麵前來,當她看到上麵的來電顯示是江席述的時候,卻又開始猶豫要不要接他的這個電話。
機場裏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禾眠隻有專心的護好自己的行李箱才不至於會被人潮衝散,人實在是太多了,似乎快要將此時一直響個不停的手機鈴聲淹沒了一般。
她的手微微有些顫抖起來,隨後又放在下巴的位置上輕輕的點著,當她思索了片刻之後,鈴聲也隨之停止,似乎因為解放了一樣,禾眠深呼吸了一口氣,剛想將手機放回兜裏去的時候,鈴聲再一次響了起來,這一次,還是江席述。
她的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就是因為江席述的這兩通來電而顯得有些焦躁不安,正在此時,機場廣播響了起來:“請前往美國的乘客到檢票口檢票,飛機將在十分鍾後起飛。”
到底是接還是不接?
禾眠站在原地,可是心卻慌亂了起來,如果接了的話,說不定自己就下不了離開的決心,可是如果不接的話,萬一是江席述發生了什麼意外需要她過去幫忙呢?
她頓時陷入了一種兩難的境地當中,不知道究竟應該如何抉擇。
可是,當第二通的手機鈴聲再一次停止下來的時候,禾眠終於下定決定了一般的關了機,美國那邊的事情都已經安排好了,她不想再讓自己這樣糾結下去,更何況她與江席述這一路走開,好像總是江席述將她推開。
而這一次,她終於可以反客為主了。
關機之後,禾眠拖著身旁的行李箱走向了檢票口,直至看著自己的行李緩緩被運走,而自己也踏上了麵前這架飛機的台階時,有些東西終於從她的心中消散開來,而當飛機從跑道上緩緩向上升起時,突如其來的氣流更是使得她暫時忘卻了一切。
她緩緩閉上了眼睛,窩在座位上的時候,猛然之間覺得身心全然放鬆了下來。
再見了,江席述。
出租車的車門還未完全關好,江席述匆匆付了車錢便向著候機大廳裏麵狂奔,因為出來匆忙,所以他並沒有將自己全副武裝一番,當他踏進候機大廳的那一刻,甚至是當他喊出最想喊的那兩個字的時候,一群坐在不遠處位置上的女生便朝著他的方向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