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一夜,葉婉兮策馬三天回到金陵。
秦淮河畔。此刻卻隻有兩人。一個是淺藍色衣裙的女子,一個身穿粉色衣裙,頭戴著白紗鬥笠,撐著花傘的女子。顯然是葉婉兮以及那日出現在相國府的紅昭。
兩人的身後是金陵城最大的樂舞坊,聽雨坪,斷斷續續傳來樂妓的琴聲。
一曲畢,葉婉兮道:“這就是蕭辭月在金陵的勢力點？”
紅昭還未說話,突然間烈馬長嘶,一頭通體雪白的高頭大馬便直直衝了過來。葉婉兮微微抬起頭,手裏撐著的傘向前一頂一收,烈馬前蹄高高抬起,馬背上的人觸不及防,一個咧噈摔了下來。
葉婉兮仿若沒有看到,丟掉手裏的傘,縱身躍起單手抓住一隻馬蹄,橫著向外一扯,烈馬發出一聲悲鳴,向著秦淮河直直倒下。
隻聽“嗡”的一聲,烈馬倒在地上。葉婉兮從腰間抽出一柄細劍就要刺向馬脖子。一道男子溫潤如玉的聲音就傳來,“姑娘何故置它於死地？”
葉婉兮卻仿佛沒有聽到男子的聲音,那把細刃直直插入烈馬脖頸又迅速的抽出來,動作狠厲,沒有絲毫的猶豫,做完葉婉兮這才轉身看著男子,隻見男子黑衣黑發,風度翩翩的站在路邊的石階上。
葉婉兮道:“我若不殺它,你便會殺了它。”
男子眉毛微微一挑道:“何以見得？”
葉婉兮道:“你手裏拿著的又是什麼？”
男子微微淺笑,一雙淺褐色的雙眸寫滿了溫和,道:“便是馴馬的鞭子。”
葉婉兮冷哼一聲,“這種東西估計會讓這匹好馬生不如死,所以我還是幫它解脫吧。”
說完轉身離開。紅昭卻煞有介事的看了一眼男子,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男子雙眼微眯,眼裏的神色不斷變幻,最後又微微笑著扶著手上的鞭子,隻見其通體漆黑泛著幽光,男子手裏微微用力,鞭身便豎起密密麻麻的倒刺,仿佛倒豎起的魚鱗。
“王爺,要不要動手？”
男子搖頭,依舊看著葉婉兮消失的方向道:“這樣的手法,必然是某個組織的殺手。但是以她的言行來看,自己出身應該不在江湖,家世還算說得過去。去查一下,是哪家的姑娘,如此不知好歹。”
後麵的一身小廝打扮的男子麵無表情的躬身道:“是的,王爺。”
一瞬間秦淮河岸,便又剩下男子一人。男子回過頭看著身後的聽雨坪,那琴聲依舊不緊不慢的傳來。片刻後隨著琴聲而來的是一列帶刀侍衛。
“見過武陵王,陛下要見您。”
武陵王,如今帝王的同胞兄弟,天縱奇才,十年前十七歲的他,僅憑一把長槍,解了北疆圍金陵之危。
武陵王向侍衛身後望去,隻見一頂被帷幔裹的嚴嚴實實的軟塌亦在後麵。
武陵王臉色微沉道:“那是誰？”
前來迎接的人低聲道:“皇後千歲為你安排見麵的世家姑娘,今天正好一起進宮。”
武陵王轉頭看著倒在地上的烈馬,又望著順著秦淮河水緩緩遠去的那柄紙傘自語道,“本王從未見過如此烈馬,見過後便不願騎那些被馴服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