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葉婉兮與紅昭沿著秦淮河道翻到一處幽靜的小巷,又側身進了一家雅致的小茶館,這才回過頭,發現並沒有人跟著。葉婉兮拉住紅昭道:“我身上有傷,不宜在城內流竄,我們光明正大的喝一杯茶,沒人會懷疑。”
於是兩人跟掌櫃要了一間臨街的包廂坐下。隔壁卻依舊是聽雨坪,葉婉兮雙眼微眯,看著那名男子被侍衛護著向王城的方向走去。
車馬軲轆的聲音後,聽雨坪的琴聲悠悠傳來。
紅昭順著葉婉兮的方向望去,嘴角噙著笑意道:“沒想到在這裏遇到武陵王。全天下的姑娘夢寐以求見到的人,就這樣被你冷冰冰的對付了。”
葉婉兮收回目光道:“我對武陵王沒興趣,我現在隻想要蕭辭月的頭顱。”
紅昭卻沒有答話,閉上眼仔細聽聽雨坪傳過來的樂聲,許久後道:“此曲應當天上有。怪不得蕭辭月如此迷戀她。”
葉婉兮被這琴聲攪擾著,聽了紅昭的話,腦海裏又浮現鬼麵人那夜奪了自己的梨先雪,心裏竟騰起一股火。
一曲畢,紅昭慢慢的睜開眼,眼眸裏竟然騰起一股妖媚。紅昭輕聲道:“真壞啊,這個女人,竟然挑起我的妖性。”
葉婉兮深吸一口氣道:“若鬼麵人真的是蕭辭月,那個任務我接。”
紅昭抬手指在自己的眉心,將眼中的妖光慢慢隱回去,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意道:“我聽到了,蕭辭月的捷報進金陵城。”
紅昭的話音剛落東門傳來一陣喧嘩聲,隨即是烈馬的長嘶聲,隻聽一個冰冷、高傲卻清麗的女子劃破天際道:“蕭將軍送回北部單於首級,遞呈帝王城,旁雜人等退讓！”
隨即是如鼓點般的馬蹄聲,烈馬的喘息鼻息似乎就在耳邊,整個柔軟的金陵此刻被北疆單於血腥的頭顱激活。
葉婉兮騰的站起來,她們所在的包廂,正好臨街,是東門去往王城的必經之路。
樓下街邊的議論聲便紛紛入耳:
“北部單於啊,當年圍城一月,逼得先皇自刎,要不是蕭氏與武陵王裏應外合,帝國便不再是帝國了。”
“這下不僅為先皇報仇,更是將中部的平原全部收我帝國疆土。”
“恨不得跟著蕭將軍再次出征建立軍功。”
……
吵雜的議論聲讓葉婉兮眼裏騰起一股濃烈的戰意。紅昭撫著腰軟軟的站起來。
傳捷報的人如風一般駛入眼簾,黑衣黑馬五名俏麗冰冷的少女。捷報在五名少女清麗的喝聲中一層層傳出:
單於被斬殺。
北部十八城歸我帝國。
被稱為塞外明珠的估衣公主將作為人質留在金陵城。
收服北部單於麾下附屬十國。兼呈現給帝王白錦青。
葉婉兮看著一路的塵土飛揚,似乎看到一個身穿鎧甲,披著長長披風的鬼麵少年,露出的雙眼寫滿孤高與不屈,玩世不恭的走向巍峨的宮殿。
這一路,結天利刃劃開天際,耀眼的光芒從縫隙中直衝而下,照著少年將軍的背影直達帝王城。
這一刻,所有的世家在蕭辭月的麵前都是卑微的。
“這個蕭辭月是有意思。”紅昭掩嘴淺笑。
葉婉兮深吸一口氣道:“那個任務我接了,組織集合後我會動手,若是成功,我在組織的內部也就有了絕對的地位。”
紅昭煞有介事的道:“蕭辭月的頭會有更高的價錢。”
葉婉兮沒有回答,旁邊的聽雨坪卻傳來一聲響動,窗戶被支了起來,隻聽小姑娘的聲音道:“姐姐,蕭少爺的消息回來了。”
然而聽雨軒卻久久無人應,那個被稱為頭牌的女子亦沒有走出來。
“蕭辭月的女人終於等來她的曠世英雄。”
葉婉兮心裏卻響起那晚那個鬼麵人說的,“我在金陵等你來拿這副畫。”
遠處的武陵王亦停下來回望,許久後轉身道:“即使是這樣的軍功,烈馬也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