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丫鬟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穀雨紗上了台階,隻見一處花廳中央,已經擺好了茶水點心,冒著熱氣。一男一女各坐茶台東南角。
穀雨紗移步上前,隻見那名女人首先扭過頭看自己。挽著朝雲鬢,頭戴白玉花釵,膚色雪白,小小的瓜子臉,一雙眼睛清澈無暇,又滿含溫情。
“小穀,坐過來。”女子輕聲道。這時坐中央泡茶的男子亦抬起頭,一張俊逸臉龐,古銅色的肌膚,毫無波瀾的雙眸。
穀雨紗躬身道:“見過侯爺,見過夫人。”
蕭夫人道:“不要拘泥禮節,辭月信裏說起過你,我便是知道的。”
穀雨紗淺笑回禮,坐在蕭夫人右手邊的石凳上。蕭侯爺從碳火上取下茶壺,隔著濾網倒在公道杯中,這才倒茶在穀雨紗身前的品茗杯中。
穀雨紗道:“勞煩侯爺了。”
蕭侯爺沒有答話,倒是蕭夫人繼續道:“這帝王要為辭月賜婚。你與他在北疆征戰這麼多年,可是知道他心裏中意哪家的姑娘？”
穀雨紗搖頭,“蕭將軍未曾提起過。”
蕭夫人微微沉吟片刻,又抬頭看著穀雨紗道:“我知道辭月回來肯定是要成親的,他與那言氏的姑娘無緣,我隻是想知道辭月他可是真的看中了葉府的女兒？”
穀雨紗笑道:“蕭將軍說,言氏的姑娘他看不上。葉府隻是小女子為蕭將軍的要求選定的。”說著餘光瞟了一眼蕭侯爺,隻見其寒著的臉龐似乎微微舒緩了。
蕭夫人聞言,亦點頭,眼裏依舊是溫柔的神色看著穀雨紗道:“我們夫妻二人不過問朝堂的事,但是兒子的婚事是要拿點主意的。我出嫁時帶過來的嫁妝,相公這些年的俸祿,我們準備都拿出來給兒子做聘禮。”
穀雨紗道:“不論是世家姑娘也好,平民姑娘也好,您都要給這份聘禮？”
蕭夫人點頭,“若是葉府的女兒,也擔當得起這份聘禮。但我知道辭月的性子,他選的肯定是他自己喜歡的,他們父子二人都一個樣子。”
穀雨紗抬頭看著蕭侯爺,心道:“這夫人是在說侯爺當年也是拚了全部身家娶的她。”
蕭夫人繼續道:“若是鏡湖宴兩人恰好選在一起,過了鏡湖宴我們就把婚事定下來。省的這幾日來來往往世家的主母過來客套。所以為了避免倉促,就麻煩小穀這段時間將聘禮辦好,。”
穀雨紗道:“無妨。”
久久沒有開口的蕭侯爺道:“過了午時,府上的管家會在迎鳳樓等你,將聘禮的單子整理一下,辭月也不小了,省的他母親日日操心。”
穀雨紗點頭。
似乎又想起什麼蕭夫人回頭看著自己的夫君道:“前幾日我娘家過來人,說要在聘禮裏麵再添點。”
蕭侯爺咕噥了一句,看著穀雨紗道:“那就麻煩小穀置辦聘禮的時候順帶去一趟沈府。”
穀雨紗繼續點頭。
一瞬間三人恢複安靜,院子裏死氣沉沉的。小丫鬟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近處,手裏拿著一堆東西,嘟著嘴道:“夫人,今天又收到許多的帖子,說什麼要登門造訪。”
蕭夫人笑道:“世家都想把女兒嫁過來,那個葉家的姑娘,想來會被很多人掛在嘴邊,也是苦了她了。”
小丫鬟道:“以往少爺在金陵的時候,他們可沒有少取笑。如今倒好,都厚臉皮過來了。”
“辭月那會兒確實不懂事,世家的人看不上是應該的。”
小丫鬟道:“夫人您可真會幫這些人說話,雲兒可不懂,午時了這些都讓廚房燒飯用了。”
穀雨紗見這小丫鬟說話語氣柔軟卻不料行事如此狠厲,不由笑了。
片刻後蕭侯爺站起來道:“夫人,外麵涼,我帶你回屋子。”
蕭夫人頷首。蕭侯爺扶著蕭夫人站起來。小丫鬟立刻衝穀雨紗甜甜一笑道:“姑娘,已備好回去的馬車。”